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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2 / 3)

“还不睡觉?皱着脸在想什么?”

她飞速看了眼谢临渊,隐瞒牧峙邀请她去前线的事。其实她真心希望,谢临渊以后活得正常点……不要动不动发疯。

第二天清晨,郁卿随一行侍从出发。临走前她心底还是忐志,听过那么多北凉人凶残的传间,没有一句好话。服侍她的婢女到底有些不舍,告诉她军中艰苦,不似牧府,走到哪里都有一群 从簇拥。若

不习惯就早日请大人放她归来。

郁卿其实更不习惯牧府的日子。

她坐在马车里,出了平州城,往北十余里路,地上的草逐渐长高,人烟渐稀。郁卿说坐在车里闷,想出来透透气,侍从就牵来一匹白马给她骑。

郁卿骑得不快,也没人敢置喙,只默默跟在她身后。

行到辰时,远处有一位身着平州军甲衣的士卒奔来,告诉郁卿一行人,牧将军准备渡河来迎接她。让她在此稍后。有郁卿便停下休息,女侍取来食盒奉她饮食。

敕勒川苍苍,翠色一望无际,连着天的尽头,仿佛永远也走不到边界。远方忽然有一行人破开春草,纵马而来。为首的马儿步履极快,如闪电亦如刀锋。郁卿以为是牧峙来了,理了理头发,起身准备相迎。来人走近了,郁卿才愕然发现,他是谢临渊。

他玄衣金冠,勒马于郁卿面前。身后不少红衣侍卫手按长刀,屏息立马。牧府的侍从并不认得这行人,将郁卿拦在身后:"我乃牧府家从,敢问是哪家郎君?"

谢临渊的目光移到郁卿身上,他身后立刻出来一个禁卫,反手取出腰牌,冷冷道:“闲杂人等速速避让。”

侍从刚要说什么,谢临渊身后的禁卫策马上前,冲破牧府众侍包围,搅得他们四散,顷刻就要打起来。郁卿赶忙喝止:“都住手!”众人停住,谢临渊下马,一把拽住郁卿的手腕:“和朕回去!”侍从听见他说的话,吓了一跳,僵在原地不知该不该跪。

郁卿不想闹得难看,忍住甩开谢临渊的冲动,让他们都退到一边去。她转过头道: "你怎么又发疯了?"

"是你又跑!”谢临渊怒道,“朕允许你做牧夫人,但你休想甩开朕!"郁卿懒得和他理论,一把甩开他,扭头就要往马那边走。谢临渊面色凝重,冲上去拦下她:“前线在打仗,你好好回去待着!”郁卿被他箍着身子,闭了闭眼,疲惫道:“你够了!是牧峙让人带我去的。他难道不清楚前线打仗吗?”

“他让你去你就去,他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谢临渊紧紧盯着她,“那朕呢?这么多日你——”

郁卿立刻捂住他的嘴,防止他失控说出不该说的。

“我说最后一遍了。”郁卿缓缓推开他,也慢慢放下手,直视他道:“我和你在一起,没有一天是真正开心的。这就是为什么。”

她的眼睛平静得像秋日的湖水,谢临渊想从里面找出说谎的痕迹,若真没有一丝快乐,她为何不直接告诉收峙他每日都来,为何要任他翻进窗户,吃他带的糖葫芦,和他说话,告诉他装氏的阴谋,让他

一次次靠近她。难道只有他一人看见她时,会忍不住开心?纵使她已经做了牧夫人,他都说服自己不介意了,他可以做见不得光的人,她为何还不能满意?

天尽头,有另一行人穿过川上草而来。

有阳看着牧峙带人来到面前,只觉得怏恼。被他撞见她与谢临渊红缠,万一牧峙起了疑心,她得送多少手笼才能让他安心。她好不容易从前后族用十几个侍从的牧府出来,可别到了军营里,牧峙又要派

一百个人围着她。

郁卿甩开谢临渊,立刻朝牧峙走去,挥手道:“牧郎!”

她走出两步,瞬间被谢临渊发狠拽住,往怀里扯:“郁卿!你不许去!你敢去我就杀了他!”郁卿对他连踢带打,根本无法让他停手,眼看着牧峙越来越近,郁卿急得大骂:“你不要脸我还要脸!”谢临渊双目通红,终于顿住,但依然紧紧攥着郁卿的手不放。

牧峙来到十步之外,恭敬下马,先向谢临渊行了礼,复起身道:“拙荆不懂规矩,冲撞陛下,还望陛下恕罪。”郁卿脸色涨红,有种被抓奸的尴尬。

“放手。”她扬着脖颈威胁道。

谢临渊冷哼一声,看向牧峙的眼神如千刀万剐。

牧峙注意到他拽住郁卿的手,她手腕的皮肤都被握红了。郁卿的眼睛和鼻尖也通红,仿佛受了惊吓和委屈。

牧峙的心一沉,语气都生硬了些:“还请陛下珍重龙体,陛下做的事,夫人都同我说过,陛下强抢她入宫……”郁卿头痛欲裂,立刻按住牧峙,让他莫说了。但牧峙轻轻握住她的手,暗示她莫害怕,淡声道:“拙荆素来胆小,不愿选陛下,也是人之常情。”

谢临渊自登极高位后,从未在臣子身上受过如此侮辱。他咬着牙没说话。紧紧抓住郁卿的手,只注视着她,声音微不可闻:"跟我走。"

郁卿深吸一口气,哑声道:“牧郎说的都对。”牧峙微微笑了,颔首道:“承蒙夫人厚爱。”

郁卿请他去旁边稍等,此事并非他的责任,她得和谢临渊解释清楚,否则心有愧疚。虽然牧峙有些不悦,但她方才接二连三坚定地选择他,打消了牧峙心底的疑虑。他走去一旁清点侍从,隔着不近不远的距离等待。谢临渊似是冷静了一些,咽了咽:“牧峙护不了你。”郁卿平声道:“我从不需要他保护。”

“……就没有半点余地了?”

郁卿一寸寸挣脱他的手,像鱼逃离网一般,唯留下发麻的皮肤和红痕。

可麻意总会过去,红痕也能消褪。

她低着头道:“这件事和牧峙没关系。不论我跟不跟他走,我都不会跟你走。我今后如何,也不需要你管。”她说完,抬头看他一眼,被他的目光怔住,停在原地。

谢临渊无比清晰地意识到,从前所有事都根本没过去。可不论他做再多,也无法令时光倒流。他语气凶狠地一遍遍命令她回来,跟他走。尽管他说不出恳求的话,但眼中溢出的,皆是恳求之意。

郁卿忽然有一丝不忍,不忍看他又尊严全无来纠缠她,也不忍自己一直陷在纠葛里。她开口打断: "下辈子再说吧….…"

谢临渊讽刺地笑道:“你大可以一直嘲讽朕,朕也不会放手!”“我没嘲讽你,真的。”郁卿叹了口气,望着牵马越走越近的牧峙。

他们都没有开口,远处群立侍从也不敢说话,打扰这天地间的寂静。敕勒川的风吹开细细春草,丘头白云来去。马路踏过的沙土被风扬上天,又飘口地上。郁阳似乎听见那马路下的红尘落在草尖,发出的戚戚颤声。

她忽然回首,冲谢临渊低声道:"下辈子你别做帝王了。我们就在芦草村里,做平凡夫妻。"

来生等他们都不记得这些恩怨情仇,生死一笔勾销,好重头来过。

谢临渊像被 只箭矢钉在原地,什么话也说不出口,连手也不曾举起,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走向牧峙,跨上一匹雪白良驹,像一片白云飘去天边,与众人渐渐远去,背影淹没在 带连绵不断的草色中。

许多年前,孟皇后留他一命,将他这个孽障抛弃在北凉草原时,也是如此。他请求母亲不要抛弃他,可她还是一刀刺伤他。

谢临渊捂着流血的手臂,眼睁睁看着母亲骑马远去的背影。她没有回头,一如今日的郁卿。

那时他大小,不清楚一个大虞孩童在北凉会有何种遭遇,只凭着本能活下去。他也不明白,回到大虞皇宫后将会面临什么,只凭本能挣得别人都有的。待他反应过来时,他早已成为一个彻头彻尾的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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