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惊九"真相”
空旷的崖洞寂静异常,唯有付子修不可置信的质问回荡。“若是如此，林凛的死也好，陆今安的死也罢，一切..…便都能解释通了。”裴诀摇了摇头：“只是老太爷亲言，十二年前他曾亲眼见过凌苑的尸身，怎么会“裴诀。"季音打断了他的话：“能不能请你告诉我...有关惊九之案的真相？”
裴诀一愣：“季音姑.………
季音看着他：“实不相瞒，在知道萧夙墨就是凌苑后，我也吓了一跳，虽然朝堂政事与我无关，但经此一战，我发现萧夙墨似乎在利用冥麟阁与末名派，意图挑起白羽沅与白夜澜之争，从而将他们一网打尽，替他的父母亲人报仇雪恨。“更何%况……当日白承泱与萧夙墨二人的谈话中，也提到了我。”“以及.……”
季音不由得想起了当日白清旭所言一一假意忘却仇恨，隔岸观火,图谋皇位。“所以…请你告诉我,十二年前，究竞发生了什么。”她顿了一顿：“凌霆与九万天驰军通敌叛国，殒命素城……是否当真为白羽沅嫉恨白清旭备受圣宠，从而联合左相大人栽赃污蔑、故意构陷？”付子修一个激灵站起身来，茫然道：“女……女侠姐姐，你在说………什么啊？”
“当年镇元将军领兵谋逆可是板上钉钉的事，所有罪证一应俱全，怎么可能是爷爷故意诬陷呢？！裴兄,你说是不是？！”裴诀却没有接话。
沉默片刻，他轻叹一声：“季姑娘既已将话挑明至此，就算我有意隐瞒，想来也无济于事。”
….……也罢，季姑娘三番两次对我施以援手，救我性命，既然如此，我愿意将所知内情……悉数告知姑娘。”
付子修呆愣在了原地。
裴诀正色道：“季姑娘所言不错，十二年前凌霆的确并未谋逆，那些所谓勾结司夏国的罪证，全都是林凛与陆今安奉老太爷之命故意伪造，栽赃污蔑。”付子修似乎吓傻了，一张脸变得煞白，一句话也说不出。裴诀抿唇：“但老太爷之所以这么做，却并非嫁祸构陷。”季音不解：“那是为什么？”
裴诀看着她：“此事归根结底………还要从当朝永逸王，白景湛说起。”季音心头骤震。
”白…白清旭？！“她懵了：“这事跟他有什么关系？！”裴诀缓声道：“季音姑娘可知..…白清旭与凌府大小姐凌惜，曾由白曦做主，定下过一纸婚约？”
季音愣愣点头：“知…知道啊，可……他们这不是圣上赐婚吗？”“赐婚？"裴诀摇头：“季姑娘，据我所知，这纸婚约并非白曦所赐，而是白清旭自己求取而来。”
季音只感觉脑袋嗡的一声，思绪竞在这一刻完全停滞。.…奇怪，她为什么会有这种反应？
裴诀似乎并未察觉异常，继续道：“而这件·.……便是惊九之案爆发的导火索。”
季音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众所周知，白曦这几个儿子中，白夜澜心思细腻，却易感情用事；白羽沅直率果敢，却有勇无谋；至于白晓换……年纪太轻，胆小懦弱，难成大器。”“唯有白景湛，沉稳包容，大道至简，加之他的生母乃宠冠六宫的元妃方施，所以自他出生那日起，便是白曦最为属意的皇子。季音像是终于回神，忍不住撇了撇嘴：…那确实，不然白曦也不会遍寻天下名医替他治病，还给他找了个天下第一当师父。”裴诀一顿：“而彼时的凌府，同样如日中天--凌霆率九万天驰军平叛除乱，战功赫赫，深得民心；长子凌苑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鲜衣裘马，意气发……所以莫说子修，就连我也不敢相信，他与萧夙墨竞会是同一个人。”季音想起了在密室里看到的那些药方：虽然他是我的敌人，但这个人……的确很可怜。”
想想也是一-父亲枯骨黄土，母亲血溅朝堂，妹妹尸横荒野，就连心仪之人也落得个血肉模糊的下场，一个风华桀骜的小将军，如今却沦为只会复仇的但儡，如何不令人唏嘘?
季音纳闷：“不过这些……与白清旭和惊九之案有什么关系？”“如你所言，白清旭备受圣宠，凌家风光无限，那么他与凌惜的婚事·…”她下意识撇嘴：“不应该是门当户对的金玉良缘吗？”裴诀一愣，旋即无奈道：“季姑娘生于江湖，性情直爽，想来不了解这皇室姻亲………并非只有儿女情长。”
季音不说话了。
“凌霆常年领兵征战，护举国安定，早已为紫宸百姓心之所向，其磨下九万天驰军更是唯凌家军令马首是瞻，甚至连圣上谕旨都不放在眼中，长此以往，如何能不为君所忌？”
裴诀叹道：“偏偏这个时候，白清旭要与凌家结亲。”“一个是手握重兵的权臣，一个是备受荣宠的皇子，若这两人联合，天下可还有白曦的立足之地？”
季音不可置信道：”……可这两个人又不是外人，一个是他的挚交好友，一个是他的亲生儿子，他有什么好忧虑的？”裴诀接道："正因如此，若两家结亲，他便会彻底沦为那个外人。”季音瞳孔骤颤：“所以，这场惊九之案……是白曦早就策划好的？”裴诀轻笑：“若想坐稳帝位，一举一动便皆需遵循帝王之道。”“凌霆是他御的盾，白景湛是他养的刀，只有一刀一盾皆在他手，他才能高枕无忧。”
“而当刀与盾皆要弃他而去时，他便只有两种选择。”“要么，以盾抵刀；要么，以刀刺盾。”
季音猛地抬头…虎毒不食子？”
裴诀点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功高震主，寒心蚀骨。”“所以凌霆……非死不可。”
“更别提.……他与方施那段青梅竹马的情意。”季音了然。
“难怪子修说，当时前朝后宫都是要立方施为后的传言。“她深吸一口气：“所以……这只是白曦的故意试探，他是故意将方施推上风口浪尖，以此试探她与凌霆是否真有私情？”
裴诀应声：“不错。”
“若她没有替凌霆求情，那么皇后之位，六宫大权，便皆为她囊中之物。”“若她替凌霆求情………"裴诀眼神突然一暗：“便是如今这般，病死冷宫，祸名永传。”
沉默片刻，季音道：…我不懂。”
“不是都说白曦很喜欢方施吗？明知她是罪臣之女，却依旧坚持封她为妃，甚至不惜背上昏君骂名，大费周章搞什么千灯渡梦，只为博她一笑…再认了，他们都已经有两个孩子了，既已结为夫妻，何必如此试探？”裴诀似是被她这番快言快语逗笑了：“季姑娘，你不是最喜欢看话本么？”“想来你应当了解，在这后宫之中，最靠不住的就是男人的恩宠。”“更何.……他们并非寻常夫妻。”
..好吧，算我年轻，搞不懂这些政治阴谋。"季音撇嘴：“不过听来听去，白清旭似乎也是惊九之案的受害者啊，毕竟他又不是神仙，哪能知道跟他爹讨个婚约会讨来这么多麻烦？”
裴诀微微一笑，并不反驳：“季姑娘不妨继续听下去。”“彼时祝毓皇，后..……也就是叶攸宁，早已不在人世，白羽沅虽为正宫嫡子，却无生母庇佑，加之白曦屡屡提议立方施为后，更令他临危自计，决意趁此机会主动出击，让白景湛永无继位可能。”
“昔年老太爷为祝毓皇后所救，又因她举荐才得了入朝为官的机会，为了还恩，他自当拥立白羽沅登基。恰逢白曦此时召老太爷入宫，希望老太爷能替他制造一个名正言顺铲除凌霆的机会，一来二去，便有了白羽沅上奏凌霆勾结司夏、叛国谋逆之事。”
“人证罪证皆具，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或许唯一棘手的，便是如何铲除武功卓绝的凌霆以及骁勇善战的九万天驰军。”“就在这时，白夜澜出手了。”
季音明明从未了解这段往事，却仿佛早已猜到会发生什么：“以他的资质与出身，或许能争过白羽沅，但绝无可能争过白清旭，所以……他只能先除掉这个最大的障碍。”
裴诀道：“季姑娘应该听说过当年素城境内方鹏飞与洛洵之事。天下人人皆知，白曦对此事尤为忌惮，为方鹏飞洗脱冤屈后便单独将素城划离开来，甚至撤走了驻扎军队，说一句彻底放弃此城也并无不妥。”“而白夜澜正是利用这一点，向白曦递了一封′素城边境祸乱频发，民不聊生′的奏折，并借由生辰宴之机，故意向白清旭透露此事。”季音皱眉：……等一下，这个情节……怎么这么耳熟.……“在哪儿听过来着.……”
“啊！我想起来了！“她惊跳而起：“这不就是白清旭给我讲的那个小怪物的故事吗？!″
裴诀不解：“小怪物？”
季音疯狂点头：“没错，白清旭给我讲过这件事！我就说当时怎么听着那么别扭呢，原来这根本就是他自己的故事！”“原来如此。“裴诀若有所思道：“那不知.……他是怎么跟你讲的？”季音回忆道：“具体的我也记不太清了，不过结合你说的……应该就是白曦对素城之事放任不管，他忧心素城百姓，却因势单力薄，所以将此事告知凌霆，希望他能…领兵前去平叛？”
裴诀一怔，旋即莞尔：“听起来……季姑娘很相信他的话。”“附….“季音哈哈一笑，脸颊不自觉有些泛红：“这个嘛……他这个人吧，虽然看起来吊儿郎当很不靠谱，还经常找我麻烦坏我好事，但毕竞相处这么久了，本着公平公正客观的原则，他的人品……我还是可以打包票的！”裴诀微微扬唇：“是么？”
季音一张脸瞬间更红了，急道：“我我我可没有替他说好话的意思啊！只是与他一起经历了这么多，虽然很多事他保持沉默，甚至故意说反话，但我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