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哄哄·抱抱(3 / 3)

男人一脸懵地瞄了眼朱伊伊,又悻悻地瞄了眼贺绅,感觉拽住自己衣领的手像一把贴着喉管的利刃,稍有不慎就会刺破颈动脉。他额头冒出冷汗,没想到一场相亲宴而已,竞然这么倒霉。

哆哆嗦嗦地扯回自己的衣领,他一边哂笑,一边指向门口吓呆了的凌麦:“这位先生,你误会了,我是跟她相亲……“是我。”

凌麦弱弱出声:“贺总,是我,伊伊她陪我来的。”一场误会。

仅仅是一场误会。

但气氛仍僵滞着,男人额头冷汗滴落,就在要砸到贺绅腕表上时,他蓦地松了力,退开,淡声致歉:“失礼。”

男人从他桎梏下逃脱,心有余悸地连连后退,顾不得找谁的麻烦,小心翼翼地拿过公文包,脚下生风地往外跑。

啪一下地带上了门。

各种看热闹的目光被阻隔在外,纷乱的包厢骤然安静下来,只剩下两人。贺绅发梢坠着雨水,肩背也打湿不少,朱伊伊想帮他拍掉雨无从下手,只能从包里抽出几张纸巾:“怎么搞成这样?”她伸手要给他擦掉,男人却一躲,避开了她的手。她怔住。

贺绅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平静,不怒,也不质问,只是淡淡地凝睇她。“朱伊伊。“他喊得特别轻,好像最后一点支撑力已消耗殆尽,所有的情绪全部如河水涨潮后褪去的空荡一般,什么都没剩。“……”

“你不想结婚没关系,有没有那两张纸无所谓,我不强求你。“他似乎没想过要听她的回复,一股脑地、气都不喘地把所有的心里话都说出来,嗓音自始到终都没变化,“我们只用谈恋爱,你不用对我有什么法律上的责任,我是生是死都跟你没关系,我作奸犯科也跟你没有任何牵扯,你要还是不放心,孩子生下来我也可以不当它名义上的父亲,它跟你姓,我什么都可以不要,你未来十年,十五年,二十年哪怕是下半辈子我也不贪心妄想地祈求了一”声音越说越小,直至彻底噎住:“…就这五年,这五年你跟我好好在一起,别看别的男人。”

“算我求你。”

语毕,拿过她指间的纸巾,率先转身下楼。“外面降温了,我送你回去。”

从品茗居出来没一会儿,凌麦就接到家里来的电话。一听,竞然是男人因为今天这事上她家要说法去了,登时气的七窍生烟。今天这篓子全都是他搞出来的,她还没找他算账,他倒好,恶人先告状了。跟朱伊伊匆匆打了声招呼后,凌麦冒着雨打了辆出租车离开。朱伊伊站在酒楼大厅门口跟她挥手,侧身,就看见黑色的宾利车停在街前。驾驶座的司机撑着一把伞走过来:“朱小姐。”弯腰,扬手,要为她撑伞。

等了许久却没有动静。

朱伊伊一动不动地站在大厅外,蒙蒙雨丝飘进屋檐打湿她的鞋,她也没躲,直直地望着车内的男人。从出了酒楼以后,他就先一步上了车,坐在里侧,头偏向另一边,不跟她说话,也不理她。

“不用你,"她对司机说完,挺着肚子往前站了一步,提高声音喊,“贺绅!”轻浅的声线穿透雨幕闯进车内,男人冷硬的身形肉眼可见地僵了僵,只有一瞬,还是没看她。

闷闷地生着气。

朱伊伊知道今天这事把贺绅吓着了。

她刚看了微信,发现贺绅是从大老远的津市赶回来的,因为微信和电话联系不上她。有了上回宣州的教训,他心底更不安生,第一时间紧赶慢赶地回到京城,都没坐一会儿,又听说她是相亲,急得不顾礼数直接闯包厢。即便澄清是一场误会,他还是用心了。

才会跟她说出那样一番赌气的话来。

“今天这事儿我的错。"朱伊伊站在走廊里说。她两只手扯了扯小包的链条,“我最近神经很敏感,一点声音都不能听见,不然心脏就突突跳。睡觉的时候手机放枕头边,一响我就被吵醒了,所以我设了静音,你的消息和电话我没看见,不是故意不回。”这一点朱伊伊真的没说谎。

她神经敏感到戴了耳塞也无济于事,晚上,朱女士冲马桶的水声,壁钟指针走路的哒哒声,就是楼下的泰迪犬吠一下,她都能瞬间惊醒。可男人还是扭头不看她。

朱伊伊瘪了瘪嘴,有些丧气:“我都认错了,你怎么这么难哄……”小姑娘声音里有些委屈。

车窗外的雨下得又急又快,豆大的雨珠在地面积起一摊水。想着朱伊伊穿得单薄,挺着孕肚站在走廊里,贺绅阖了阖眼,暗自叹息一声。心坎再难受还是转过身,下车,接过司机手里的伞,一步一步朝着走过去。“上车,春雨凉。"他说。

朱伊伊站着没动,招手:“过来。”

他听话地走过去。

“再近一点。”

又近了一步。

“低头。”

贺绅脸色疏淡,气还没消,但还是听她的话低下了头。朱伊伊久违地、主动地一把抱了过来。

她踮脚,张开双臂,纤直的胳膊圈住贺绅的腰,把自己塞进他温热宽阔的怀抱里,脸贴着他扑通扑通跳的胸口,隆起的小腹捱着他绷紧的大腿,小宝隔着一层皮肤也在轻轻贴着父亲。

“不生气了,抱抱。"她软软地哄。

一瞬间,跌至谷底的心飞上云霄,贺绅仿佛置身于一场名为朱伊伊的风暴,周身未消的戾气顷刻间化为乌有。

她向来都懂什么最能哄他。

心口热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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