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
“不知道你就抱?"她恨不得给他一拳,急得团团转,“你怎么还拐人家小孩儿啊。”
“没拐。”
贺绅往旁边挪了一步,让出身后的空间,朱伊伊循着他的动作往外望去,好家伙,她家门口站了六七个小萝卜头。
一个穿着背带裤的小男孩儿手里拿着一把枪,对着另外几个小孩儿"嘟嘟嘟”打枪,听到动静,看向这边。对于朱伊伊惊讶的眼神,小男孩坏坏一笑,把玩具枪对准她:“蹦蹦蹦!”
朱伊伊”
小男孩:“你死啦。”
朱伊伊:“?”
小男孩跺了跺脚:“你现在要躺在地上装死。”朱伊伊一脸无奈:”
明白了。
这些就是刚刚恶作剧敲她家门的小坏蛋,正巧被上楼的贺绅撞见。朱伊伊扭回头,觑见贺绅肩膀处蹭到墙皮掉落的白灰,习惯性地去拍,手指碰到他衣服时,她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手就这么顿在半空。
半晌,她蜷了蜷手指,佯装云淡风轻地拍了拍,故作无所谓的样子:“好喽。”
这算是小姑娘对他没那么排斥的信号吧。
贺绅眸底闪过一抹笑意。
改签最早的一趟航班,昼夜颠倒地赶回京城,强撑着倦意和困意来见她,都被这不经意的动作轻易化解。
足够了。
“我今天来接你。"他说。
“来接你。"他怀里的小丫头跟着讲。
“东西收好了吗?"他问。
“好了吗?"小丫头咿咿呀呀地跟着学。
朱伊伊还没回答就先被逗得咯咯笑。
她想抱抱小女孩,碍于肚子,只能捏捏她的羊角辫,小丫头很喜欢她的亲近,主动伸出小手抱了下朱伊伊的脖子,“吧唧"一下亲她脸上,软乎乎地说:“姐姐香香。”
仿佛还没亲够,小丫头从贺绅的怀抱了挣脱下来,一把抱住朱伊伊的腿。小孩子的第六感很准,像是感知到朱伊伊怀孕般,耳朵轻轻贴上去:“姐姐有小宝宝了吗?”
“对呀。”
“好厉害!"小丫头嘟起嘴巴亲了下朱伊伊的肚子,“那小宝宝要乖乖的喔,我妈妈说我在她肚肚里面超级乖。”
心都被萌化了。
到底是谁发明这么可爱的小萝卜头的。
朱伊伊爱不释手地对小孩儿抱了又抱,亲了又亲,才依依不舍地放她出门。楼上邻居站在楼梯间喊吃饭,小孩子一窝蜂地回了家,走廊重回平静。贺绅带上铁门,防止暖气走空,又问:“东西收了吗?”“还没,"她看了眼钟,才是十二点不到,“没想到你来的那么早,以为你半夜才回京城。”
“嗯?”
“我查了纽约回京城的机票一-"话音戛然而止,朱伊伊猛地闭嘴,一不小心把自己观察他行程的事说漏了。
贺绅在客厅漫无目的地转,闻声,步履调转方向,侧头望着她:“我可以当做是你在关心我吗?”
她别过头不说话。
他偏要走过来,屈膝,手撑着弯下腰,平视的角度凝视她,勾起的唇角戏谑:“是不是伊伊?”
朱伊伊在心里骂他烦人精,想起他讨厌她说脏话,坏笑一下,故意堵他的嘴:“狗屎才关心你。”
贺绅脸一黑。
薄唇抿成了条直线,想说什么,又说不出口。朱伊伊得逞,大摇大摆地去卧室收拾行李。只住七天,带去的东西很少,朱伊伊推出一个小型行李箱,把洗漱用品和衣物装进里面,扣好盖,竖起拉杆,用脚踢到客厅。贺绅却不在。
她奇怪地往阳台和厨房张望,还是没影,忽然耳朵听见浴室传来淅浙沥沥的水流声,她试探地往那边看了一眼。
呼吸屏住,脸颊迅速蹿红。
浴室暖黄的一盏小灯下。
将近一米九的男人,站在不及他腰间的盥洗台前,弯下腰,垂着头,骨节分明的双手在温水下搓洗着一件内裤。薄而透的布料在他笨拙的动作下来回拉扯,频率时快时慢,白色泡沫被水流冲掉,小小的一块布料在男人掌心翻滚。青筋若隐若现的指节绷起,拧干内裤的水分。他找来衣架,晾在一边。
挂好后,继续清洗手腕残留的泡沫,洗完手,放下袖子,去抽纸巾擦干手。一瞬间,他的脸擦过晾着的那块布料。
金丝眼镜,高挺鼻梁,薄唇,全都不留缝隙地摩擦过。贺绅全然不在意,毕竟他亲手脱过、吻过许多回。不曾想,一转头,撞上朱伊伊通红的脸。
她羞耻地指他:“你怎么能洗我的内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