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同床共枕
整栋楼都是时瞬集团的员工,任谁往下瞭一眼,都能看得清清楚楚。没有哪个大Boss会专门开车载员工去团建,要有,那必定俩人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
贺绅就是故意的,暗来不行,索性明抢,跟个土匪一样。朱伊伊不想上公司头条。
拿起包挡住脸,脚步飞速地走到车边,像个蹦挞的兔子“咻"地一下钻进去。车门一关,人还没坐稳,包先被她狠狠砸过去:“你到底想要怎么样?你这样公然搞特殊,等到了度假山庄,别人一看我坐你的车,全都知道我们的关系了。贺绅扶了扶被她砸歪的领带:“我们什么关系?”她不说话了。
贺绅低睫,看着手心里的斜挎包,女孩子好像都很喜欢这种款式的包,小小的,还没他巴掌大,也不知道能装下些什么。打开包盖,在里面翻了翻,只有唇膏镜子和指甲剪这些琐碎物品。他无声叹息,拿出准备好的晕车贴和夹心面包,塞了进去。
她气呼呼:“别动我东西。”
贺绅扣好小包,还回去,轻搁在她双腿上:“到度假山庄的车程有一个小时,怕你晕车,准备了晕车贴,也可以停车缓一缓。还有一些松软面包,饿了就吃,好消化。”
朱伊伊捏紧包带,想驳斥她不晕车,怀孕后更没有,但话还是偃旗息鼓地吞回肚子里。
算了。
不骂他了。
她想起手机里凌麦发来的消息:“为什么你是宣传策划部的代领人?”“度假,休息一下。”
骗子。
朱伊伊才不信他一个每天事务繁忙的集团负责人,会有这个闲心思来度假。她伸出食指,刮玻璃上冷雾形成的小水珠,画了个猪头:“Amy姐出差一个月都没回来,是不是你搞的鬼?把她调走,你就能找借口跟着我。”就像这次,Amy姐不在,他就堂而皇之地做宣策部的代领人。阴魂不散地监视她、跟踪她。
“她回不回来与我无关,工作出差是她分内之事。”“资本家压榨员工都有理有据,"朱伊伊在猪头边写了个贺绅,回头,坚信就是他从中作梗,板着小脸要人,“你把Amy姐还给我。”贺绅短促地呵笑一声,也不知道谁压榨谁。“快了,她总要回来过年。"他撑着额,看一眼惟妙惟肖的卡通猪头,沉吟几秒,“画的不错。”
朱伊伊反手把猪头擦掉:“我警告你啊,这次团建你当代领人也好,来享受度假也罢,反正别找我,别看我,别跟我说话。”好凶噢。
贺绅扬唇轻笑,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打开电脑,继续没处理完的工作,提点一句:“车程长,难受就说。”
朱伊伊不搭理,她从不晕车,孕反最多也就嗜睡腰酸腿胀,没把贺绅的话放心上。自顾自地捧着手机打僵尸,冒出一个她捶一个,冒出一对她捶一双,批对贺绅的怨气全发泄在无辜的僵尸身上,一通爆捶之下,连过五关。新车性能比原来那款宾利还要好,途中车身平稳,隔绝噪音,暖意洋洋。不出一会儿,朱伊伊开始犯困,手机锁屏,头歪在一边的靠枕上,眯着眼小憩。不知过去多久,车子微微晃动,胃部也跟着翻滚,她拧眉,调换姿势缓解发酸的脖子,手搭在肚子上抚了抚,咽下那股恶心感。她未察觉此时已是正面对着男人。
“难受了?"贺绅合上笔记本,“想吐吗?”朱伊伊颤动眼睫,没睁开,又重新扭了回去,后脑勺冲着他,不跟他讲话。贺绅无视她耍脾气,手臂穿过小姑娘后颈,将人揽到肩膀靠着,轻拍背部:“我准备橘子和晕车贴,可以缓解,要哪个?”朱伊伊憋了憋:…橘子。”
“好。”
贺绅剥开橘皮,掰下一瓣果肉,送到朱伊伊的唇边。她僵了僵,偏开头,自己用手拿着吃,酸甜汁水在唇齿中爆裂,清新果香蔓延至整个车厢。她咀嚼着橘子,觉得还不够,抬手要去开窗。“开我这边。"贺绅拦下,随后侧身,开了自己这边的车窗。怕朱伊伊受冻,他只开了几厘米的空隙。
霎时,冷风贯入。
他生的高,坐着也比朱伊伊高出一大截,开窗后的冷风直直刮着贺绅的额头与侧脸,不出几分钟,黑发凝结霜雾,镜片模糊水珠,耳根与脖子冻得呈现血红。
但一声没吭。
比起朱伊伊怀孕时的难受,他受的冻不过是毫厘之损。就算分担不了她的不适,他也得用别的方式让自己记住这份寒冻,时时刻刻提醒自己,他就是欠她朱伊伊呼吸新鲜空气后好了很多,吐出橘子的细籽,百思不得其解:“我之前不晕车的。”
“我问过尹医生,她说你月中期,会出现之前没反应过的孕反。”以防万一,贺绅将团建地点选得很近,车程也从去年的航班或是高铁全改成了专车接送,一小时就到。
但朱伊伊还是出现了不适。
“只是孕反吗?"朱伊伊坐直身体,摸了摸肚子。可是她刚刚好像感觉党……
有什么动了一下。
见她望着腹部,贺绅柔和的眼底转为严肃:“怎么了?”“没什么。”
可能是她搞错了。
才四个月呢。
朱伊伊阖眼,继续休息,保持精力。
迈巴赫再次陷入静谧之中。
此时载员工的专车却热闹非凡,三三两两聚集在一起讨论度假山庄的游玩设施。
“冷杉,雪松,采茶园,还有花海!大雪天在花海里拍照想想都是人间仙境。”
“冬天哪来的花海?”
“人造景观,放眼望去一大片,每年都是网红打卡前几名,光是门票一个人就得大几百。这次咱们公司包场,不得可劲儿拍,要不说咱们集团有钱呢。”“可我听说包场的费用,是走的贺总私人账户啊。”“贺总好贴心啊,为了我们都包场!”
“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一个女员工压低音量,指了指前面单人座位,“我估摸着是因为吕总监。”
吕珮与贺绅的关系是个谜,什么地下恋,什么青梅爱竹马,还有离谱到传隐婚的。
公司里人云亦云,但没几个人当真,顶多算饭后谈资说笑当个乐子,可今年团建一事倒真像坐实传闻。以前每年团建,贺绅何时参加过,而今年轮到美术部团建,得知吕珮在,不仅自己巴巴地跟来,还花钱清场,生怕心上人磕着碰着另一名女员工点头附和:“有道理。”
“好羡慕吕总监啊。”
吕珮打开化妆镜补唇色,闻声,红唇微弯,回过头,对一众议论的女员工笑了笑:“快到山庄了,一会儿我请大家喝东西。”“谢谢吕总监!”
“果然贺总的女人就是大方……
将所有话都听尽耳朵的凌麦,唏嘘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