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本事堂堂正正地理论一下以前到底是谁对谁错!她还以为他今天晚上打算老老实实过个平安夜,没想到这个不要脸的东西出其不意地在等她上钩!
她一定要挺住。
不能又因为一个“主人”缴械投降!
在心里痛定思痛,决定好好地用修水管的专业知识武装自己。忽然听到他又轻轻叫了她一声“小宝”。
轻笑的声音像是攀着她的肩膀,一点一点爬进她耳朵,仿佛一柄没什么重量的羽毛,硬却柔软,寇寇窣窣挠着她的耳道,偏偏还不知好歹地转了两圈。周予然听得心跳都漏了一拍,不甘示弱地回头瞪他,红温警告:“你干嘛忽然这样叫我!”
她转头时的动作幅度有点大,披在脑后的长发有几缕顺着她的肩膀往下滑,悬在她胸前。
又因为她半跪的姿势,掉进她睡衣里。
谢洵之的目光在她吊带的阴影里暗了暗,小幅度靠近她的时候,微潮的肩膀不由自主地碰到她,笑着问她:“哥哥以后跟你外婆一样,也叫你小宝,好不好?”不同于外婆叫她小名时那种慈祥和蔼的语气。
“小宝”两个字从谢洵之的口中说出来,总有说不出的旖旎暧昧,像是她答应了,他下一秒就要亲上来。
周予然认认真真修水管,板起脸:“不行。”
谢洵之:"为什么不行?"
周予然:“我只让我家里人这么叫我。”
谢洵之露出有点难办的表情,说:“这样啊。”
周予然低着头拧着阀门底下的螺帽,深以为然地点头说“对”,顿了顿,又很快义正言辞地补充道:“毕竟你现在还在追我呢,我答不答应都另说的。”
以前给你叫小名的机会你不叫。
现在后悔了吧?
哼,迟了!
谢洵之认真地想了想,不依不挠地问:“但是我如果打定主意,不管碰到什么困难,也一定要做你的家里人的话,那能不能提前预支一下这个特权啊?”想做我家里人?
想做我家里什么人?
嗯?
他的眼神太真诚,真诚得下一秒周予然就恨不得给他颁个“小周家里人”的荣誉大奖。谢洵之也不催她,弯着眼睛静静等。
周予然手里抓着那个圆圆的出水阀门,差点就想“嗷呜”一声扑到沙发上甜晕几分钟,但一想到水管还没修完,硬生生忍住了。把毕生最难过的事情颠来倒去想了好几遍,才终于艰难地把唇角压了下去,撇开脸,硬气地说:“这个以后再说,但现在肯定不行!”
“好吧。”
谢间之低着头遗憾地叹了口气,忽然伸出湿漉淹的手像是奖励以地轻轻碰了一下她的鼻子,微凉的指尖在鼻尖上留下很淡很淡的水痕,混着她因为闷热而沁出的一层薄汗,变成悬在鼻尖将坠未坠的一滴
水。
周予然腾不出手擦掉这滴让鼻尖痒痒的水滴,正打算耸起肩膀糊弄地擦在胳膊上。
谢洵之忽然再次伸出手,捧住了她的脸,引颈靠近她。
线条清冷的五官,带着那股特有的苦橙叶香,在她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于虹膜的底色中越越放越大。她能清晰地感觉到他温热的鼻息扑面而来。
是,要亲她了吗?
拒绝的话哽在喉咙口,眼睛却先理智一步紧紧地闭了起来。周予然忐忑地咬住下唇,等待她人生中第一个正经的吻。
然而转念一想,这次的接吻可能跟上次不太一样,又忍不住偷偷把牙松开,只微张着唇。
可眼睛闭了三秒没等来一个吻,却清楚地感觉到鼻尖有轻微的痒意,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轻轻碰她,不知不觉间已经拂掉了那个水泽。周予然茫然地睁开眼,近距离对上谢洵之似笑非笑的眼睛。
视线往下移,发现是谢洵之用鼻子轻轻蹭掉了她那滴汗。
动物世界里,陌生的小动物碰一碰彼此的鼻子,就是在友好地确认对方的气味,拉近距离。原来不是要亲她啊。
不亲……也行吧。
毕竟还是追求阶段,太早被亲了显得她太没原则。但是用这种办法给她擦汗,是不是太暧昧了一点?
周予然为自己刚才不着边际的遐想感到有些尴尬,正打算往后缩一下脖子躲开他,却没想到,谢洵之忽然出其不意地扬起脸,笑着夸她说:“超级马里奥。”
然后下一秒,柔软的嘴唇就轻轻印在她的鼻子上。
周予然:"…..!!!"
于巨大的震惊里对上男人微微弯起的眼睛,她从他如夜色般深浓的目光中敏锐地捉到一丝让她心跳加速的狡黠和蓄谋,心情也随着这个发现像坐云霄车,一下子冲到了轨道最顶。
周予然:“……”
嗷呜嗷呜!
妈妈,谈恋爱原来是这样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