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一怔。
二姐姐如今竟是在兰序身边做事?
“我有机会会安排你们两个见面的。”
“不是,"葡萄摇头,连忙说道,“这笔钱我不能要。“她本来就还欠着他的钱呢,怎么还能拿他这么多钱?
她不能要这些。
“葡萄,"兰序的话头一顿,“钱财于我而言一直是身外之物。你知道我从来不在乎这些。但若你真的在意我一一”
“你只要答应我一件事。”
“不要怀孕。不要怀上太子的孩子。”
葡萄一怔。
“我会难过,葡萄。”
“我当初并非弃你于不顾!”
一向冷静自持的青年此刻却激动得难以自控,声音微微颤抖,“你有所不知我其实早已与鸨母商定,待你十五岁便接你到我身边来。可我万万没想到,她竞敢、她竟敢一一”
兰序的话语哽在喉间,眼中隐隐透出怒意。“原来是这样。"就在这时,少女的声音在兰序耳畔回荡。兰序回过神来,只见小姑娘仿佛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原来你没有对我生气。”
兰序一怔,“葡萄,”
“这就很好了,照清哥哥。我以为你会生我的气。”原来他们当初分别之时,他没有对她因为选择了她爹而生气。“葡萄一-"月白华服的俊美青年停住了话头,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继续。“这一点都不好。"他说。
他们之间已然物是人非。
可本来不该是这样,该说是因为他的事情太多了吗?家族势力的日渐式微,兰家内部各房夺权的混乱不堪。母亲的期望,父亲的偏心,祖父的严苛……
一桩桩事情接踵而至,令人喘不过气来。
完全顾不上她。
比起待在他的身边,暂时安置在青楼对小姑娘来说才是最安全的存在。与其说没有过担心,倒不如说他内心一直都在笃定。“我太过于安宁我们之间的关系,一直都觉得你会是我的。”从来没有想过她会落入他人之手。
还是他难以夺取回来,甚至不能正常对抗,只因对方是他从小被祖父以身教导该竭力辅佐的君上。
他从幼时便认定的女子,如今却夜夜躺在其他男人的身边,与他有了肌肤之亲,甚至他还要费心思替她寻找避子药,以免她怀上对方的子嗣。…事情不该这样。
男女有别,可她与太子却是可以跨过这些礼仪规教的关系。重逢初次见面时,太子光明正大的枕在她的双腿上,享受着小姑娘一口一口的亲手喂食。
……他的小青梅成了太子的女人。
太子可以看着他本该看的雪白身躯,与她共赴巫山都是天经地义的阴阳调和。
而他们却连会面都要避开人群,对视即是失礼。兰序藏在衣袍里的手不知何时已然握紧了拳头。妒忌吗?
何止是妒忌。
青年目视远方,不知在沉思着什么,仿佛整个人的神识已然游走不知何处。就连壮汉焦急的神色也全然没有发现,壮汉焦灼的催促说道,“主子,有人来了。我们该走了。”
兰序没有反应。
仿佛是听见了由远及近的轻微脚步声,葡萄的神色也不知不觉开始环顾着四周,同时催促着眼前的青年,“照清哥哥,有人来了。你一一”就在这时,对方轻声打断了她的话语,“葡萄,你想离开太子身边吗?'葡萄一愣,有些不可置信自己双耳此时听到的话,但青年目光坚定的凝视着她,无声的诉说他并不是在说玩笑。
兰序是认真的。
“我可以带你离开他的身边。”他说。
“只要你想。”
…离开谢楼的身边吗?
葡萄紧张时便习惯性缩起的指尖,如今却是呆呆的抓着自己的衣裳。从来没有设想过的道路如今却摆在了她的眼前。她原来竞然是可以离开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