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绳墨以追曲兮,竞周容以为度——”
张闻之摇了摇头,正想着姬大小姐又不知道发什么疯,岂料虞兮话音落下的瞬间,他一直贴身携带的那枚玉符猛地烫了起来!
张闻之霍地转身。
“谢周容。”一身西装套裙的虞兮静静地站着,神色间已经没有了先前的高傲,望着他说:“他姓谢对吧?谢周容,谢仙师,一千年前鼎盛王朝的国师,供奉他的庙宇遍布天下——那就是你的老师了。”
……
酒店的灯光温柔洒落一地,虞兮就这样站在灯下,神色安静气质宁定,不像一贯嚣张的姬家大小姐,反而像某个金融行业的职员。
张闻之虽然知道这位姑奶奶难得的安静不是给自己的,而是为了表达对前辈的尊敬,还是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姬玲珑不发疯胡闹耍脾气的时候,确实好看。
他望着灯光里的虞兮,没有问她是怎么知道那是谢周容的。
反正问了她也不会说。
当真好笑,朝夕相处了两年的人,他自己了解得还不如姬玲珑一个外人清楚。
谢周容的名字,做他们这行的都知道:当初散乱的阴阳学理论,是在谢周容手里整理出了系统的体系,虽然到如今已经失传不少,影响却仍然深远。
他只是没想到真是这位。
一瞬之间,各种各样的情绪在张闻之脑海中涌过,惊喜错愕恍然兼而有之,最后集中到了眼前的姬玲珑身上——他一直以为姬玲珑不过是仗着姬家的势而已,没想到确实有几分真才实学。
然而很快他便收拾好了心绪,望着虞兮说:“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你应该会知道,你说的越多,我越不可能借给你。”
虞兮叹了口气,喊了他一声:“张先生。”
然后说:“要不要我提醒你一下,一旦谢仙师在你身上的事情被人宣扬出去,你会是什么下场?”
张闻之:“这是威胁?”
虞兮:“对啊,就是威胁。”
反正她也没指望凭先前那几句话就能说服张闻之。
她说得坦坦荡荡毫不掩饰,张闻之隔着半条走廊与她对望,只觉得那双狭长漂亮的眼里一片理所当然,理所当然得他一阵烦躁。
——又是这样,又是这样。
姬玲珑是不是一直都以为,仗着姬家的背景,她就可以为所欲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