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懿低头不和奶奶对视,温柔地哄孩子:“没有。”
奶奶虽然不信,但没有多说什么,她们之间隔了一代,她管得了许和萍,却不好管这个外孙女。见外孙女不肯和自己说实话,她只当是因为有沈知温在场,她慢慢从沙发上起身,挥手叫周懿眼上自己。
客厅一下子就只剩许颂章和沈知韫了。
沈知韫这会儿才觉得能松一口气:“我觉得以后我不管去什么公司面试,都是小巫见大巫。”
“不要给我提前造成压力。”许颂章伸手去够砂糖橘。
沈知韫让她宽心:“我和你面临的压力不一样,你对我爸妈来说那是救了他们儿子命的救命恩人,我对你爸妈来说那是来自己家院子里不止偷菜还要连盆一起端走的……人。”
沈知韫差点说自己是拱白菜的猪,“猪”这个字发了一半的音又硬生生咽了回去,变了“人”的发音。
许颂章憋着笑,表情认真:"救命之恩大过天,我允许你称呼我一声义父。"
沈知韫皮笑肉不笑,凑近她,鼻尖都快要碰到许颂章的脸了:"下次试试,看谁先叫爸爸。"
两个人之间不是没有过这么近的距离,但那是屋檐下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现在厨房里有她妈妈,旁边房间里有她姐姐和奶奶,屋外还有个即将不是自己姐夫的男人。她往后仰,伸手又把人往另一边
推:“不正经。”
沈知韫由着她把自己推开:“带我参观一下?”
许颂章起身:"走。"
这是三层楼的小独栋,三楼是阁楼,用于储物。奶奶因为腿脚不好住在一楼,一楼除了客厅厨房楼梯下面设计了一个储物间,还有一间房间连通后院,是奶奶和爸爸的书房,里面是各种医学相关的书
籍。一楼最吸引沈知韫的还有一副国画。
他对国画不算特别了解,凑上前细看的时候许颂章也挤了过来。
“这是我妈妈自己画的。”许颂章表情带了些骄傲,“之前我妈报名的国画班测验的作品,我爸给她裱起来挂客厅了。”
沈知韫看着这幅画,又看了看许颂章,终于理解她为什么能和江照月做朋友,人缘也好。她从小得到了很多爱也看着父母相爱,所以这样的她会给别人爱。
许颂章的卧室和她爸妈的卧室在二楼-头一尾,因为许和安当医生有过半夜赶去医院的特殊情况,那时候许颂章要念书,爸妈怕卧室离得太近许和安半夜去医院会吵到许领章。许颂章卧室是公主床,书架上有很多书,还有很多参加绘画和芭蕾舞比赛获奖的证书和奖杯。
沈知韫看着芭蕾舞证书:"真练过啊?"
之前那次在浴缸里接吻时她随口一说,沈知韫没想到是真的。
“对啊。”许颂章想到他学过小提琴,也想起他说学小提琴是为了陶冶情操,结果后来发现用小提琴琴盒打架更方便,她笑,“我学芭蕾不是为了陶冶情操。”
沈知韫:“因为喜欢?”
许颂章现在回想一下还有些羞赧:“我以前幼儿园的时候喜欢过一个男生,那个男生喜欢另一个女生,那个女生就学芭蕾的,我当时就以为只要我学了芭蕾他也会喜欢我。”
“你觉得对新婚第一天的丈夫说这些不残忍吗?”沈知韫现在觉得这芭蕾舞证书越看越不顺眼。
许颂章笑,脸上装得很认真地思考这个问题:"那我新婚第二天再和你继续说下去?"看见沈知韫听完这话像吃了苍蝇一般,许颂章笑着倒在了自己床上。床榻下陷,沈知韫挤到许颂章旁边,把笑得前仰后合的人拉起来好好坐着:“我现在很怀疑你就算和我结了婚,你以后心里也会有人。”
他们两个的婚姻似乎并不需要忠诚,她是他的“救命稻草”,他是自己的精|子库。许颂章想了想:“心里有人没事,窗帘后面没人就行了吧。”
说着,刚把自己拉起来的人又把自己推倒,沈知韫胳膊搂着她,气极反笑:“许颂章你真没良心。”
许颂章继续逗他:“我有,不然以后把男人藏哪里?”
说完,横在自己身下的胳膊 卷,她被沈知韫搂了过去,她顺势翻了个身半压在沈知韫身上。唇上一痛,她呜咽了一声却没有挣扎,捧着沈知韫的脸顺势将这个吻加深。
呼吸渐渐紊乱,许颂章的手不客气地抚摸着他健身的成果,直到楼下传来费英兰的声音。“吃饭啦。”费英兰扯着嗓子喊了一声。
许颂章才从沈知韫身上下来:“吃饭去了。”说着,她整理好自己的头发,伸手去拉还躺在自己床上的沈知韫。
沈知韫把毛衣下摆拉了拉,跟着许颂章下了楼。
费英兰把煲好的鸡汤端了出来,一桌菜她给丈夫也准备了一份单独的。许和萍也取完钱回来了,往沈知韫手里塞了一个红包。
今天医院手术有些多,手术室都要排队,原本计划在下午一点钟的手术,被推迟到了三点。
好不容易等到了空的手术室,做了三个小时的手术出来时,外面天已经彻底黑了。缝合完伤口,叮嘱手下的年轻医生注意事项他还不能彻底放松,术后二十四小时是危险时刻。
结束回到办公室,肚子里已经饿得不行了,有些期待妻子会给自己留什么夜宵。
“许主任,你的手机之前一直在响。”办公室里的同事提醒他。许和安和同事道了一声谢,拿出手机看见来自妻子的五个未接来电,心里有一丝不好的预感。
走去停车场的路上,许和安给妻子回电话,电话好一会儿才被接通:"喂,出什么事情了?"
“你闺女带对象回来了。”费英兰解释。
许和安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费英兰没实话实说,小姑子他们都以为是许颂章的男朋友,她也不想给丈夫造成太大的打击,影响他开车回来的注意力。
许和安在脑袋里搜索了半天:“难道是那个被她发在朋友圈里的学长?”
电话那头,许颂章看着沈知韫筷子上的鸡肉掉回了碗里,他深吸一口气,面不改色地重新夹起来继续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