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也那么想念她
……
虽然沈念同学对古诗文大赛很有信心,但也明白市级比赛的竞争激烈,这几天放学后她天天都和陈雅路一起背古诗词。
偶尔王老师给俩人开开小灶,给他们圈圈重点,顺便加油鼓气。时间久了,俩人也与这位小老头混熟了,背累了就听他讲讲年轻时的故事,时常被逗得哈哈大笑。“你们不要紧张,我对你们要求也不高,”王老师喝了口茶,慢悠悠道:“一个人拿一等奖,一个人拿二等奖就好。”
市里的比赛其实就是决赛,从各个学校晋级的优秀学生中,选出一二三等奖共十名。一等奖一位,二等奖三位,三等奖六位。所以她其实与陈雅路也存在某种竞争关系。但两个小姑娘压根没往这上面想,互相督促、互相帮忙,准备得热火朝天。
陈雅路向来伶牙俐齿,闻言道:“那坏了,我俩要是都拿第一,岂不是没达到王老师的要求?实在不行,我就拿第二吧。”
"你个小滑头!那第一让给沈念?"
“当然咯。”
被突然点名的沈念迷茫地抬起头:“啥?”
“我说念念要拿第一名。”陈雅路笑了笑:“你不是说拿了名次让你哥哥带你出去玩?”
"哦,那第三名也行的,我哥说不一定非得争第一。"
陈雅路间言哈哈大笑,老王被俩小姑娘气得“哼哼”两声,拧开茶壶又闷了一口茶水。但是玩笑归玩笑,俩小姑娘还是认认真真地准备着,还都是抽得课余时间。比赛在六月份,那时候正好赶上分班期末考试,他们可不敢松懈。于是在连轴转的两个月后,6月28号,古诗文决赛这天到了。这天是个周末,赵涟清不用上课,一大清早起来就把沈念送到了考点。
决赛是线下书面的考试,考场在一个比较偏远的小学里,早上九点钟开考,不少住得远的家庭都会在附近找个酒店住一晚。好在从家属院过去有直达的公交车,他们早上七点半从家里出门,不急不忙地便过去了。
“紧张吗?”
公交车上,小姑娘脸色有些苍白,犹豫了片刻,点点头。
说不紧张肯定是假的。她第一次参加市里的比赛,平时都是学校里的小打小闹,规格都不一样。虽然赵连清没有给她什么压力,但王老师和陈雅路那紧张兮兮的模样,她也避免不了被感染了。身侧突然传来寇寒窣窣的动静,赵涟清转身从背包里掏出来什么东西,塞到了她的怀里。她这才发现是蛋黄。
蛋黄衣服上绣了“加油”两个殷红的字,绣线歪歪扭扭,但能看出来是下了功夫,针脚很密实。
“哥哥……”
小姑娘把小猫抱紧,扬起雪白的小脸,眼巴巴地瞅着哥哥。赵涟清笑道:“怎么了?”“没什么,就是突然觉得,”沈念变成了一只黏糊糊的大米年糕:“没有哥哥我可怎么办呀。”
小猫 样的小姑娘抱着小猫公仔,对着他肆无忌惮的措娇,毛茸茸的脑袋枕在了他的肩头。赵连清只觉得清晨的阳光都清透几分,照得世间坦坦荡荡,光彩如新。他勾起唇角,微微侧过脑袋,脸颊在她的头顶上轻轻蹭了蹭。
不一会儿,考场就到了。
这个小学的大门前黑压压一片,全都是焦躁的家长。几个小孩还在拿着A4纸便边走边背诗词,眼睛也不看路,全凭家长牵着走。沈念同学受到了蛋黄的鼓舞,士气大振,变成了整个考场最酷的小孩,冲赵涟清潇洒地挥挥手便扭头走了进去。
其实她准备得很充分,陈雅路本来就是尖子生里的战斗机,语文老师老王又经验丰富,有这两位大佬助力,平时想偷倾境鱼都很难。这两个月可谓是艰苦卓绝,日日披星戴月,就算最后拿不到名次,她也问心无愧了。
这世间,除了生死以外,都是小事。
想到这里,沈念的心情平静了很多,坐在考场上的时候竟然一点也不紧张了。没过多久,监考老师进场,站在讲台上,语气亲切地告诉大家考试的时间和规则。盛夏的燥热和暑气尚未侵袭,奶白色阳光透过大大的玻璃窗流淌进来,将教室照得温暖亮堂。在这个初二学期末的清晨,一切是如此静谧安和,风和阳光都刚刚好。
……
一周后,市级古诗文决赛成绩公布。
和之前历届的情况一样,前十名皆被实验中学包揽,这其中大部分的名次又被一班拿去。但二班这次出了一匹黑马,拿走了最有含金量的一等奖。"让我们用掌声恭喜沈念同学!"
班主任杨老师公布完成绩后,整个教室掌声雷动,前后左右的视线纷纷涌来,落在了沈念身上。她似乎还没反应过来,从方才杨老师公布获奖名单起,她就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市级古诗文大赛一等奖,实验中学八年级二班的沈念。
“恭喜你呀念念!”拿了二等奖的陈雅路比她还高兴,直接在座位上抱住了她,大喊道:“你拿了一等奖,真是太棒啦!”
掌声依旧在喘里啪啦地响着,好久都没有消敞,沈念只觉得自己的耳朵都要聋了。但是她不介意,她的心脏兴奋地跳动着,无与伦比的言悦和成就感,像是倾盆大雨-样把她这块小海绵注满了。感谢哥哥,感谢蛋黄,感谢窗边喋喋不休的麻雀和周未清晨突如其来的雷阵雨,感谢走夜路时慷慨奉献光亮的路灯,和天上那轮坑坑洼洼的月亮。
她拿第一名了,真好啊!
她现在可真是世界上最聪明、最幸福的小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