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把她还给我。”
次日醒来,天幕依旧晴好。
楼泊舟兑现诺言,带云心月去仓库看盐。
大袋大袋未处理过的盐粒,堆在干燥的仓库里,像一座座小山。云心月问:“这都是盈余的盐粒吗?南陵竟然有这么多盐?”“南陵流入市面的盐,都是朝堂开采的盐,这里的盐,是圣女和圣子名下私产所有,以及各官员进贡的盐。“楼泊舟指了指角落那几石精盐,“进贡的盐有所不同。”
那都是御用的精细东西,更有送往各国王室做人情所用。而圣女和圣子私产,大都都是盐矿所采,比较粗陋一些,还需要再处理过才能食用。云心月吃惊,愣了一下。
一时之间,她也不知道应该感叹南陵的朝堂架构特殊,还是一一“圣女也同意将这么多盐给西随吗?”
楼泊舟“嗯"了一声,将冬风吹乱的发丝从她唇角拉开:“她有利所图,自然愿忌。
云心心月眼眸眨了眨,拉住他的手,迟疑问:“你和圣女的关系……不好吗?”“不好。“楼泊舟干脆回答,“圣女一心为公,只和忠直之臣交好,但有私心者,都与她关系不好。”
连阿弟那般和善的人,与她相处都费劲。
云心月握紧他的手:“不好就不好吧,正巧,我也不太会和婆婆相处,你们分开两座宫殿,也挺好的。”
楼泊舟眼眸闪了闪。
“不过,我好像还没见过圣女的夫婿,听闻他是高阳的王子?”“他不重要。“楼泊舟盯着她眼眸,“你为什么突然好奇这个?”来南陵那么久,她从未问过。
为何独独留到这时问。
云心月瞪大眼睛:“我想多了解关于你的事情,不行吗?”楼泊舟抬手,指腹扫过她眼角肌肉:“可矣。不过他们和我关系不大,了解,或者不了解,都不打紧。”
特别是他爹的事情。
云心月:“…我只是还没见过高阳人,有些好奇。”“他是个疯子。“楼泊舟语气有些淡漠,指腹一转,落在她脸侧,“眼里只有我娘,为了讨她喜欢,什么都能做。”
他想。
真是不巧,他也是这样的疯子。
为了让阿月喜欢自己,无所不用其极。
这么看来,他们也并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他对他的嫌弃,倒是无理了。
“阿舟?“云心月看他眼神越来越幽深,忍不住抬手握住他的手腕,“你怎么了?”
楼泊舟回神,看见了她担忧眼眸中,一脸漠然的自己。他熟练扯起温柔笑容,粉饰太平:“没什么,只是想起他们,有些不太高\\!Ⅱ
“那不说他们了。“云心月牵稳他的手,“我们…”不等她把话说完,沙曦便匆匆来报。
“公主一一”她眸中带着几丝古怪,扫过楼泊舟,才低头行礼,“圣女有诏,令所有人天黑之前赶往大祭山。”
大祭山。
南陵相当于宗庙与社稷一体的存在。
那里不仅有历代圣女、圣子和南陵王的牌位,还是向一切天神祭祀的庄严之地。
他们不仅要去,还要穿上祭服前往。
按理,两人已经成亲,云心月该要换上南陵的祭服才是,可她却说:“将西随的祭服拿来。”
礼秋欲言又止。
“礼官。"她抬手虚虚压住她的手背,用温和平静的语气重复一遍,“拿西随祭服。”
她们在对视中沉默。
“公主,我知你爱重圣子,可是……
云心月笑着打断她说的话,从书桌上抽出一封信,交给她:“明天,去找巫医圣子,他能帮你解开疑惑。”
礼秋捏紧信封:“公主……”
“放心。“云心月垂眸一笑,目光转到门上侍卫们挺拔的影子上,“我不会将西随,也不会将你们置于险境的。”
礼秋叹息一声,为她换上红裳玄衣,大带加身,戴金冠,涂严妆。苟无伤看着格外端庄的云心月,有些不安地抱着小狗蹭到她身旁。“阿……”
金冠重,低头不容易。
云心月垂眸,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不要到处乱跑了,记得跟紧哥哥,我才能找到你。”
苟无伤瞪大眼睛,伸手拉她的手指,不愿意松开。秋蝉赶紧将他抱走,让云心月上车驾,赶往大祭山。大
大祭山,祭祀坛上。
手握飞鸟权杖的祭司,一双白眉底下的眼眸沉沉。楼靖宁换上深蓝的祭服,在暮色之下,犹如一汪静置许久的死水,毫无波动。唯有见到云心月时,才勉强颔首一笑。不久,宗室与朝臣到齐,连老百姓也在最外围团成一圈,仰头看向高高的祭坛。
南陵王匆匆步上高阶,问楼靖宁:“姑姑,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突然这么大动干戈。”
素来祭祀都得筹备许久,哪有这般匆匆空手前来的道理。祭司身后,缓缓走出一人。
“抱歉,是我让圣女将大家召来,祭祀雨神,祈祷开春风调雨顺。”云心月正四处寻找楼泊舟的踪影,冷不丁看见楼策安从祭司背后转出,眉头拧了一下,又松开。
他果然还是走了原著剧情。
不过想到接下来显得可笑又愚昧的原书剧情,她心心里的情绪又有几分复杂。系统飘在她身旁:“宿主,你还有机会反悔。”“不用。”“云心月叹息归叹息,可心中打定的主意并没有丝毫动摇,“按计划进行就好。”
南陵王一脸不赞同:“圣子,祭祀是社稷大事,岂可儿戏。”楼策安温和一笑:“王放心,祭祀该有的牲畜和礼,一样不缺。”他抬起绣有一圈小太阳纹的金线雪白袍袖,即刻便有人将坛开了,摆上六畜,点燃环绕祭坛一周的火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