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人的本性天然向恶,还是人的本性天然地恐惧恶呢?
话又说回来——
阿利这个人称得上是恶吗?
他只是受欢迎一点,作风不良一点,为人张狂一点罢了。
他现在也是这副德行。
他走回桌旁,邀约其他人一起碰杯,就像是看不见他们沉重的表情。
“船长不在,我们不就可以把仓库里的那些好酒取出来喝了吗?哈哈哈哈!”
他冷酷的笑声回荡在房间里,全然不顾空气的凝滞。
格瑞丝抿了下嘴唇。
“看来,戏幕就要开始了。”
她自语了一句,确信没有人听见,可作为在场的唯一女性,她的一举一动都引人注目。
这大概是为什么,阿利会突然走向她,邀请她和他一起喝酒。
她没有拒绝,她举起酒杯,从他的杯中接过酒,眼神甚而大胆地停在他的脸上。
她等他回视。
他没有。
她遗憾,又感到意料之中地收回酒杯,喝掉半杯,剩下半杯被醒来的青年夺了过去。
“格瑞丝,你不可以喝那么多。”
又是兄长的语气。
格瑞丝无语,想要对“兄长”说点斥责的话,房间中央传来的动静打破了她的计划。
尼诺在大叫。
他毫无征兆的叫喊引得众人吃惊地看他。
只有格瑞丝、艾维神色平常。
他们拿出了看戏姿态。
只见尼诺跪倒在地,摊开的双手中央洒落着那些被汉森撕碎的信纸碎片。
他看起来准备将它们拾起,却不知怎么,一跪不起……
芬恩好奇,走过去,蹲下,拾信,刹那间,他人也愣住不动。
“怎么了?”汉森问。
“信背、背面有字。”芬恩结巴。
“写了什么?”陶特问。
“我……仇。”
“什么?说清楚一点?”
“我……要……向……你……们复仇。”
芬恩念完,反而镇定了,他咽下一口唾沫,眼睛抬起,看向阿利的方向,两眼发光。
幸灾乐祸的光芒。
阿利被他的这种目光盯着,露出厌恶,他不信任芬恩,走过去,自己抓起信件看。
这时,汉森、陶特也都走到附近。
他们这下全都清楚地在信的背后看见一行巨大、深色的字迹。
‘我要向你们复仇。’
字字不差。
阿利直起背,发出一声冷笑。
“我懂了,肯定是你们谁悄悄把这行字写在了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