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门打开的同时,戚柠递了把伞给封砚,伞柄朝外,她人没跟着下车。
封砚没接。
无声对视数秒,戚柠见雨不算大,以为他不需要,正要收回,他却突然伸手接了过去,举在头顶。
嘭一声大伞向上撑开的气流声中,封砚忽地开口:“我生日是哪天?”
“6月1日,儿童节。”
戚柠几乎是脱口而出。
答完她才意识到不对,迟疑地试探性看过去一眼,有些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问这个。
看他表情,也不像在问她索要生日礼物,还要一个多月才到呢,应该不是。
戚柠还在纠结,封砚已经又抛出了下一个问题:“我最爱吃什么?”
“青皮桔子,很酸的那种。”
“最喜欢喝?”
“热可可。”
“最怕什么?”
“蟑螂。”
“我耳朵上有颗痣,在哪边?”
“左耳耳骨。”
封砚根本不给她反应的时间,一个问题接一个问题丢过来,如同快问快答。
快节奏中,题目不知在什么时候不经意换了主语,答题者却恍若未觉。
“脚还疼吗?”
“不疼,”戚柠摇头,“我很耐痛的。”
“现在住在哪儿?”
“……泊云湾。”
“当老师?”
“对,老师。”
“能吃香菜了?”
“能吃。”
“糖渍柠檬还喜欢吗?”
“喜欢。”
“五月底谁结婚?”
“我表姐。”戚柠猛地睁大眼,又迟了几秒,讷讷问他:“你怎么知道?”
封砚不回,继续问:“你是伴娘?”
戚柠抿了抿嘴,也不再答他了。
接下来,两人似陷入某种僵持,像是在较着劲儿看谁先开口。
雨声滴答,有风吹过卷来一阵凉意,隐约间,她像是看见封砚不小心瑟缩了下肩膀。
除了怕蟑螂,戚柠还知道,他最怕冷,半点受不得冻。
好似发现他的弱点给了她无穷勇气,戚柠壮了壮胆,问:“在馄饨店,你从厕所出来,看见我了吗?”
她一眨不眨紧盯封砚神色。
他比她想象中要诚实和坦诚,几乎没怎么犹豫,点了下头:“嗯。”
果然是这样。戚柠有点生气,却又不知道怎么发泄,咬了下唇,接着问:
“那你没有过来……是想看我热闹吗?”
“不是。”
“那为什么?”她追问。
封砚停顿片刻,才说:“是想验证下心里的一个猜测。”
戚柠等着他往后讲,但他没接着说,她也不想追问下去了,换了话题:
“那碗馄饨你没有吃。”
明明脑内是质问的疑句,说出来却变成干巴巴的陈述语气。
“对不起,我高估了自己的饭量,落地前刚吃了飞机餐,”他不知道想到什么,忽然笑了下,“很大一份柠檬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