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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汤面(3 / 4)

周飞燕有点想哭,她努力压制着说“这辈子没吃过这么多好东西,要不到了这里来,可能今晚吃的还是番薯糊糊呢。”

“以后吃到好吃的时候多着呢,"江盈知问她,“你觉得这个摆摊去卖怎么样?”

王三娘接话,“多好的东西啊,你不是一惯想上什么就上啥,想卖啥就卖啥,还问起人家小燕来了。”江盈知咬断了凉粉,她说“我这不是想给小燕姐谋个路子吗,我早就想过了,这玩意便宜又好做,费不了太大的劲,煮一煮放一夜就好了的。”

“小燕姐,你要是觉得好,那我就教你,你在我们摊子边卖正好。”

周飞燕光是一想就下了决定,她很有魄力,“我不要你白教,已经占了你那么多的好处,你当是我到你这买的,你说个价。”

其他人也没拦着,都乐呵呵的,招呼着几个小孩赶紧吃,不要听大人谈事情。

最后商讨定下了二两,要是可以江盈知一点都不想要,但是她得顾着别人的自尊。

周飞燕也说,即使江盈知没教这个法子,自己也能赚钱,就是渗人了点。

她会做纸扎,给阴间人用的,大伙嫌晦气她不嫌,她是去赚钱的。

不过那个怕孩子吓到,还是这个法子好,她一想到以后的日子,简直都睡不着。闭了眼又慌忙睁开,能摸到实处才安心,如此反反复复,反正没睡好。

第二日早早起来忙活,她已经过了以情爱为主的年纪,生计才应当是最要紧的。

她不许陈强胜来,做别人帮工要有个样子。不管是凉粉还是洋菜膏都很容易上手,昨儿做好,今日就能拿去卖。

只是她去也戴了个帽子,指指自己的脸,跟江盈知几个说“我倒不是嫌弃,就是怕吓着来买东西的。”周飞燕还要把周秀水带上,小梅立马说“那可太好了,你把秀秀带上,我也把海娃带上,让两个一块到摊子上玩。”

“不然老是麻烦伯娘带他,现在屋子还在造,屋里没人也不怕。”

都没有人拒绝,如此欢欢喜喜到了摊子上。扇着蒲扇来吃饭的蒲扇佬啧啧,“今日是一家子都来了啊,这么多人,咦,这卖的啥?”

他指指冰在水里的盆子,包了层纱布,只露出一点点晶莹的东西。

周飞燕也很客气地回,“是洋菜膏。”

陈强胜忙着洗碗,闻言立即道“王哥你来点不,两文钱一碗,还浇红糖汁。”

“来一碗,那个也来点,"蒲扇佬转头跟江盈知说,“我可没有不照顾你生意啊,你们是一家的,我都吃点,两头照顾啊。”

江盈知递给他一碗肉酱,"拿去拌着吃吧,你照顾我们生意,我也不能太小气。”

蒲扇佬立即笑了,单手接过,“这还是我占便宜了。”等他坐下吃到了周飞燕拌的凉粉以后,他喊,“这粉好,吃着比那水索粉还要滑,那个只有面味,这个有股海味。”

“小妹啊,再拌两份,我拿家里吃去。”

阿青来的时候,又瞧见了蒲扇佬,笑道“你那蒲扇店离得那么远,难为你还能口日走过来,有口吃的,连蒲扇都不卖了啊。”

她看看新摆出来的摊子,又看看后面蹲在地上玩叠贝壳的周秀水和海娃,她好奇,“这几人是?”江盈知介绍,“这是我小燕姐,后面是我弟弟妹妹,带出来一块玩,你家小囡要是没事,也上这儿玩,给她吃糖水。”

“哎,正好,天天待铺子里,连个玩伴也没有,我把我家小绿给叫出来,正好新买了个纸叫鸡,里面有芦管的,吹起来吵死个人,"阿青急急忙忙说,“你要让她来的啊,我让她来祸害你们了。”

小绿很快就一蹦一跳地来了,梳着好几只小辫,脸晒得很黑,见天的在外面疯跑,她嘴巴很甜,“小满姐姐,强子哥哥,小梅姐姐。”

不认识的周飞燕,她就喊,“大姐姐。”

就一溜烟跑到后面去,跟海娃和周秀水玩去了,小孩子总是很容易凑在一块玩的。

然后,来吃东西的食客就听见了一曲“乱弹。”海娃吹着海螺,小绿坐中间呜呜哇哇吹着叫鸡,周秀水吹不响小海螺,只能甩着两个竹片,小小的脸上全是笑。可真要吵死了,但又很热闹。

尤其是说书的陈大爷就爱跟着仨孩子一块闹,三个孩子吹,他就说起书,抑扬顿挫,摇头晃脑的,直把坐着吃饭的都给听入迷了。

来混口免费糖水的渔民,蹲在旁边也不觉得难受,更不觉得这个酷暑炽热,忙叫着好。

周飞燕原本出摊的忐忑不安全都放了下来,跟江盈知说“这里的人真好。”

江盈知说“以后大家认识你了,那就更好了。”她喊,“别吹了,嗓子给吹哑了,来,小孩过来喝糖水了。”

来摊子上的小孩多,除了把之前那批租的碗买了下来后,江盈知也买了些小碗小勺,给小孩吃正好。三个就老老实实坐在小桌子旁,捧着碗洋菜膏,乐呵呵地吃,再也不吵了,再吵就没有甜水吃了。这整个白日,除了热,但充满着快活劲,不管是收了摊后,在船上吃着糕团的海娃和秀秀,又或者是反反复复数着钱的周飞燕。

而今天的日子是昨天的她无法想象的。

自打这日后,大家也渐渐知道了,摊子上又多样吃食,又多了个人,慢慢的在交往中接纳。

倒是有天王三娘来找江盈知,很是生气的样子,后来不知道江盈知跟她说了什么,又拍着手,满脸带笑地离开。原来大家忙着出摊,一天到晚也跟西塘关的人碰不到几回面,住的又那么偏,闲言碎语总传不到那头去的。但是王三娘可就住在西塘关正中,就周飞燕过来这个事,谁碰见她都要拉扯两句,不戳她心窝子就难受。原先呢,她还能好声好气地同陈海珠说:“我知道两个孩子的打算,我都活到这把岁数了,连强胜一辈子打个光棍我都能接受。”

“以前我是很要强,看着小燕出嫁,我巴不得强胜立马能找个更好的来,我那时可不是盼着传宗接代,结果那些人咋说的,都说我家风水差,这样的事都能碰上。”“现在人来了,对我家强胜也还有情意,难不成我就要立即做个婆婆,让人家嫁进来,给孩子改名。”“那真是说笑了,我家陈强胜有啥,他是有钱有权有好房还是有条好腿啊,小燕能愿意跟他过下半辈子,我就知足了。”

“就算嫁过来难不成她们那嘴巴就不说了,屁!”陈海珠本来就也很想得开,可西塘关那些妇人嘴巴刁的不在少数,暗地里说他们老陈家真是倒了血霉,断了根。本来人一过来,婚书一立,娃改姓,再生个孩子多好的事情,偏偏就她王三娘最傻。

这可把王三娘气了个正着,但听了江盈知的话,她不气了,转天一早就把西塘关爱说闲话的女人全喊过来,专气她们。

等人三三两两来了,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疑惑地左顾右盼。有的小声说,王三娘怕不是真越想越悔,找她们支招来了。

王三娘背着手冷哼一声,她说“你们老说要我别傻,要赶紧地让人给老陈家传宗接代。”

她喊得很响,把江盈知的话重复一遍,“我就问问你们,传的是哪门子的宗,接的是哪门子的代!”“你生的娃跟你姓了没,传你们的宗,接你们的代没有!"王三娘指着最旁边的矮个妇人,“王翠花,你给他们老周家生了五个孩子,哪个跟你姓了?你那个婆婆也是傻,一家子姓周的,只有你们两个外姓的,她还要来磋磨你,你家里头帮你出过声没有?”

“就这还一天天喊传宗接代,你咋不做产卵的鱼去呢?海里那么大,还不够你生的,天天就来戳我的短,我就乐意这样过了。”

王翠花脸胀得通红,她颤抖着手,“你这人咋这样啊,你说话就说话,怎么还揭人短呢!”

不过一想是这个理,她越想越不是滋味,觉得王三娘跟周巧女怪不得能做妯娌,这嘴巴是真毒。王三娘瞥了她一眼,哼哼几声,“你们还说别人傻,就可着你们聪明了,至少人家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归她自己姓。一天天的有你们什么事啊,老是过来问问问,烦人得要命。”

当然王三娘对这事心里也躁,但是她输人不能输阵,一定要把这帮子人给说一通才好受。

“再说我夜里要把望海都给哭干了,我就上你家哭去,我去抽了望海的水,全往你家浇,往你头上淋!”她骂完利落地离开,留下其他一群女的面面相觑,这一通后,明面倒还真没人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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