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欢看着那层层叠叠流光溢彩的裙衫和晶莹的首饰,呆的说不出话来。"这是国公府的老夫人派人送来的,说是感谢姑娘对相爷的照顾,让你明日就穿着这身去参见宴会呢。"明依兴奋地解释,"这可是京城最时兴的款式呢。"
心欢哑然:“......这是不是有些贵重了?”以她的身份,绝不至于此。明依立刻道:“怎会,明日的春日宴可是国公府办的,来赴宴的都是皇亲贵族,诰命夫人,四品以上官员的家眷,姑娘自然也不能失礼啦。”可能这就是高门贵族的体面吧,既然主人这样安排了,心欢也不能自作主张让主人家丢了颜面,这身行头虽然此刻看来有些太过贵重华丽,但想来明日那样的场合,就显得正好得体了吧。
翌日,心欢便按照老夫人的意思,将行头换上,只是对镜梳妆时,看着镜中的自己,她一时忐忑,又一时又宽慰自己,没什么,到了宴会上,她就和众人一样了。
一切就绪了,她又露怯了,迟迟不肯出门,明依催促着她:“姑娘,别耽误了时辰,到时所有人都到了,就你一人姗姗来迟,反而惹人注目。心欢一听,连忙站了起来:“说的有理。"不如早早去了。她提着裙摆疾步走了出来,刚跨出门槛的脚突然一顿,又缩了回去,惊惶地站在门口,步摇折射出来的光闪了她的眼,陆峙就站在院子里,一时清晰一时模糊,霞姿月韵。
“参见相爷。”
身后明依等人明朗的声音拉回来心欢的思绪,她怔忡一瞬,再度跨出脚去,却因神思一瞬恍惚,后脚没跟上,绊在了门槛上,她猛地扑了出去。陆峙平静的面色微变,挥手上前两步,稳稳扶住了她,心欢抬眼,撞进他平稳却灼灼的眼底,蓦地心漏跳了一拍,慌忙站直身子,陆峙顺势也将她扶稳。
“站稳了?”陆峙清冷的声音带了一丝揶揄。
心欢脸一热:“嗯。”
周遭一时安静了下来,她感觉到陆峙在看着她,让她感到一丝不好意思,她轻咳了两声:“相爷还未去国公府吗?”"在等你。"陆峙淡淡道,似乎是一件极为平常的事。心欢却怔住了:“嗯?"
陆峙道:“莫不是你要一人前去,人生地不熟,被人围观?”心欢一听,下意识摇摇头,这种场合还是要有个熟人带着才自在。“自然,今日本相还有一事想请你帮一帮。”心欢自然乐意之至:“相爷请说。"
一挡。"他说的十分稀松平常。
“虽说我的伤势差不多痊愈,但也不能太过纵酒,有你在身侧,也能挡心欢瞪大了眼睛:"相爷是要我帮您喝酒?”陆峙看了她一眼:“是帮我拒绝,毕竟你如今还是本相的大夫。"心欢了然地嫣然一笑:“相爷放心。
陆峙似乎笑了一声,只是他转过了身去,心欢不确定方才那个笑是不是真实,便收起心思跟在他身后,走了几步,忽然见他停了下来,她奇怪地站住了脚。
只见陆峙转过身眉心微蹙:“你是本相的丫鬟吗?”心欢呆了一瞬,自然不是。
“上前来。”
心欢听话地往前走了两步。
“再上前来。”
心欢又走了两步。
“再上前。”陆峙今日好像很有耐心。
只是再上前心欢就站到了他身边的位置,还不等她反应,陆峙已经继续往前走了。
大概是这身衣服封印了她的思绪,她走在陆峙身边,侧首抬眼就能看到陆峙精致的下颚线,让她有些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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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国公府的宴会办在兰台之宫,是国公府接连着的私园,甫一入园,扑面而来一阵清凉之感,心欢望去,原是一面水幕自三丈高的假山处引下,引流之处,姣好美丽的乐姬合奏出的袅袅知音合着水流潺潺,动听悦耳心欢瞠目结古,那水幕之后,似有一舞姬柳腰款摆翩翩起舞,当真是意境十足啊。
只这一驻足,那园子里的贵客们都纷纷投来了目光,震惊灼热的注视下,陆峙直等着心欢看得回了神,才往前走去。回了神的心欢正冲陆峙一笑,随之向前,突然又是一阵清凉扑面,她猛地
一个激灵,灵台瞬间清明一般,顿时意识到,她站在陆峙身边一同出席,更加扎眼了!
可已经如此,她只能大方回应着那些贵客投来的惊奇目光,只当不在意,她心中是在告诉不必在意,可当陆峙带着她走到老夫人和几位长辈跟前请安时,她匆匆掠过那些妙龄小姐的穿着,甚至乐安和赵珈,都不及她这身隆重.....
此番一比较,她这一身隆重的,简直像是......她立刻将那个念头打消,偷偷瞥了眼陆峙,陆峙正端着酒杯看向她,目光意有所指,她立刻看过去,正是一对贤伉俪在给陆峙敬酒,她回神微微一笑:"相爷今日不宜饮酒。"她确定她此时端出的模样,是一个称职大夫的模样。陆峙紧接着露出抱歉的神色:"世叔也看到了,管的紧,我便以茶代酒。"
说着便有丫鬟送上茶来,那世叔看了眼心欢突然就笑了起来:“了解了解。"
王清韵坐在他边,如坐针毡,那些在她身上打量的目光如芒刺在背,她却依旧要保持着得体的笑容,王氏走来,在她身侧坐下,唇角含笑,将声音压得很低:“你看到了,今日这场宴会,便是为心欢准备的,是执川有意为之,今日之后,你王小姐的名字将不会再跟在执川的名字之后。"
王清韵垂眸喝茶,掩去红了的眼眶,借着喝茶压下喉间的酸涩。“清韵,到头来,只有姑姑是自己人,执川从未将你放在眼里。”茶杯在王清韵手里轻颤出声,王氏握了握她冰冷的手,稳住她气得发抖的手,不远处的夫人正和王氏招手,她颔首微笑,起身附耳低语:“注定不是你的了,你能看着她人在他身侧酣睡吗?"乐安和赵珈坐在亭下,悠然道:“你表哥可真是奸诈啊,瞧瞧,他都把心欢卖了,心欢还高兴地给他数钱呢!"乐安"噗嗤"一笑,却见赵珈愁眉不展,秀眉微挑,“你不是最想要看到他们在一起的?怎么今日这副样子,好像在生气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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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珈忍不住看向她:“可是心欢已经有未婚夫了!表哥这样......”"那又如何,各凭本事争取啊!"乐安不以为然。赵珈道:"怎么凭本事,崔洵怎么跟表哥争?今日一过,满京所有人都会知道心欢是表哥的人,那些讨好表哥的人,又怎么会放过崔洵!”乐安讶异地看着她激动的神色,眼波转了转,托着腮笑吟吟的,沉默不语,赵珈被她这样看得浑身不自在,推她一下:“你瞧什么?”
"你这么打抱不平,不如你帮帮崔洵啊?"乐安漫不经心,不过是取笑的随口一说,谁知赵珈竟当了真,果然垂眸思忖片刻,眼前一亮,突然站了起来,乐安一愣,拉住她,“你要做什么?”
赵珈打定了主意:“路见不平啊!”
若是惹恼了陆峙,那可不是罚抄那么简单了。见她往前而去,乐安怕她真闹出什么,又惹恼了陆峙,今日在场合,谁知赵珈只是走到了几位贵族小姐之间,乐呵呵说着什么,转身朝心欢招手,心欢看到了,两眼看向陆峙,向他示意,陆峙淡笑颔首,心欢开心地向那几位上官行了福礼才告退。
等心欢去了,那其中一位小姐便看着心欢无不艳羡:“瞧瞧这暹罗国进贡的星云纱到底是贵重的,做成衣服一举一动都流光溢彩像是仙女似的,怪道上回我母亲去向太皇太后讨要,太皇太后只说我母亲要迟了,我母亲还当太皇太后是舍不得,原来是真迟了,这么稀少矜贵的都赏给了相爷。”赵珈得意道:"可不是,我表哥可是很看中心欢的。"
那些小姐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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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倒不必在这点我们 今日这一场宴会心欢姑娘穿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