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姨娘却一点都没恼:“妾室又如何?凭我在侯爷面前,多年受尽宠爱。我便是比旁人都要了解,如何拿下男人。”
岳舒窈听闻,心里有些心动。她确是知道,柳姨娘一直是侯爷最看中的,多年宠眷不衰。
柳姨娘看她目光闪烁,继续说道:“我先说 句话,你听听是也不是。要想拿下三哥儿,靠着在他面前装巧卖乖,是绝不可能的。想必,你方法已经用尽,却仍无效果吧。我倒是有一个好主意。”
岳舒窈想想自己近日处境,知道她说得极对,语气柔和了三分:“那你倒是说说,有什么法子?”
柳姨娘却道:“我却不会白白给人出主意。你日日在侯夫人身边,想必知道些除秘之事。若这里面有关于孟云芍的把柄,你挑一个告诉我,我便也告诉你。咱们公平合理,两不相欠。”
岳舒窈疑惑:“你同她有什么过节?”
柳姨娘笑了:“我便是天生看她不爽利,又有什么不能?她于你实是阻碍,我帮你解决了她,于你又有什么损失?”
岳舒窈不是很相信柳姨娘,可她想起刚才贺知煜的冷言冷语,以及近日以来种种冷落都历历在目,若是能利用柳姨娘给孟云芍添添堵,也未尝不是好事。
于是便叫柳姨娘附耳过来,同她说了怀疑孟云芍身体有疾,不能生育之事。
柳姨娘得了消息,笑道:“确是货真价实的好消息,那我也遵守承诺。你听我一言,若要拿下三哥儿,你需得从他这个人的性子入手。他严于律己,极重规矩。若是你想个计策,让他一不小心同你有了肌肤之亲,夫妻之实,以他的规矩性子,必会对你负责到底,必不会让你吃亏。你若需要,”柳姨娘凑到她耳边小声说:“我这里有房中秘药 夜春,能让中药者情欲似火,保你心想事成。”柳姨娘说着便拿出一个精巧的镶银紫葫芦瓶。那葫芦瓶不过小指大小,色泽浓郁,雕工精美,只是看着不像本地之物。
岳舒窃没想到竟是此等龌品方法,瞪大了眼睛,怒火直冲天灵盖:“我还当你是个什么好的,竟能说出如此不知廉耻的话来!我岳舒窃名门贵女,便是不嫁,也断不会做出如此龌龊举动!”她刻意不看那瓶子,仿佛看一眼都像是脏了自己一般。
柳姨娘讪讪笑道:“不做便不做,生什么气。”
岳舒窈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快步走开了。
正巧柳姨娘的儿子贺知霖路过,看见岳舒窈满脸怒气地走了,问柳姨娘:“娘,这是怎么了?你何必同贺知煜未来的平妻较劲?”
柳姨娘收了笑容,道:“我几时同她较劲了?我好心给她出主意,她却当成我要害她。她若当上世子夫人,我反倒高兴。不过,今日得了孟云芍的把柄,也是颇有成效。”
贺知霖懊恼道:“娘,你做什么和孟云芍不对付?你说你惹他们一家子做什么?上次惹得三哥不痛快,差点把我的不慎言语捅给陛下!娘,你也该为儿子想想。”
柳姨娘恨铁不成钢道:“你以为你娘我很闲吗?专挑着无关的人找不痛快?你娘多年宠眷,靠的不光是以色侍人,还有你对候谷的了解。侯爷看重门第,纵是宠我多年,我也只能是妾。他对待孟云药
的态度也是 般,怕是早就想法子让她别待在世子夫人的位子上了,只是这事没那么急,也没有由头,便一直眈搁着。我若能为侯爷分忧,自然能得侯爷青眼。”
贺知霖恍然大悟:“原是如此。我好不容易寻了乐府一个妙人,正想着这几天舒坦休沐,送于三哥。那我还送是不送?别眈误了那岳表妹同三哥说亲。”柳姨娘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道:“送,为何不送?正好激将一下她。”
贺知霖又看着柳姨娘手中未及收回去的银紫葫芦瓶道:“既然岳表妹不用这好东西,娘不如给了我,我总能派上些用场。娘放心,儿子知道轻重,断不会乱用。”柳姨娘斜着眼睛瞪了他一眼,终是一把塞到了他手里。
岳舒窈走后,直奔侯夫人处而去。
她想了想自己的处境,想着这次不能再继续告状了,恐惹得侯夫人心烦,再不帮她。便只让侯夫人帮她喊出贺知煜就行了。
柳姨娘有一点确是没有说错,贺知煜看中规矩名声。虽则她做不出下作的事情,但只要她因着亲成关系,多去寻他几次,天长地久,以后慢慢的看见他们二人同行的人越来越多,来上一段时日,必传得满城风雨。
到时候贺知煜自然会因被声名裹挟而不得不同意这门亲事。
她同侯夫人说了一会子话,撒娇让侯夫人请贺知煜过来,陪她去镇子集市上逛逛。侯夫人允了,喊了贺知煜过来。
这次贺知煜却没拒绝,脸上也没有任何不悦神色,竟直接答应了。岳舒窈心中痛快,心想你再不满意,还不是不能忤逆自己母亲的意思。两个人并排而立,走到了东院门口,贺知煜忽然停住了。
岳舒窈问:“表哥怎么停住了?是反悔了?可是你当着你母亲大人的面答允的事情,若是片刻便反悔,表哥也太言而无信了些。”
贺知煜却少见地笑了:"不是。只是想着还是人多些热闹些,想再喊个人去。"
岳舒窈笑道:“表哥说的是嫂子么?我听姑母说,嫂子刚才同素月出门了,并不在这里。”
贺知煜看着她,目光灼灼:“既然出来休闲,喊你嫂子有什么趣味?我这里却有一个妙人,可以与我们同去,增些趣味。”
岳舒窈疑惑道:"不是嫂子?那是谁?"
贺知煜像是换了个人,脸上换上了轻柔和笑,往日的冷淡神色一扫而空:“四弟刚刚送来一美人,可与我们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