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光彩流动的琉璃灯下,惜棠度过了此生最煎熬的一晚。皇帝像对待一个物品一样对待她。
惜棠躲在被撕破的裙裳下,时不时发出啜泣。皇帝摸了摸她惨白的脸,她全身止不住的哆嗦,下身简直疼得要命。她小小声地问:“我什么时候能回去?”皇帝垂眼看她:“回去哪里?”
“我,"惜棠的脸被泪水浸湿了,弄的皇帝的手也湿淋淋的,“我想回家……”她又哭了。
“你回不去了。”
皇帝神情平和地说。
惜棠僵住了。
“什么意思?“她打着颤问,“你什么意思?”“听不明白吗?"皇帝轻声慢语,“朕要纳你为妃。”“你不能!”
惜棠脱口而出,望着皇帝冰封的眼睛,又可耻地畏缩了:“你不能……”“又说傻话了,"谢澄轻声问,“你昨晚没有和你的孩子好好告别吗?”惜棠怔怔望他。
“看来是没有了。“皇帝说,“真可惜。这应该是你们最后一次见面了。”皇帝的语气微微含有怜惜,说完这句话,他就站起身,似乎要离开了,惜棠的心破裂开来,流出鲜血了,她不管不顾地握住皇帝的手:“陛下,求求您了,您让我回去吧,我还有孩子,还有阿洵,我真的不能,真的不能…她的泪水打在谢澄的手背,谢澄不说话了。
惜棠眼含期盼地望他。
皇帝无情地打碎了她的期盼。
“不能。”
惜棠物哭出声。
皇帝没有上前安慰,只是唤来宫人,吩咐道:“照顾好她,”宫人们徨徨应了。
皇帝走出殿外。
不知何时,雨竟又下起来了。
微微捻住了些许雨丝,皇帝的手指冰凉了好久。惜棠离府没多久,谢洵就回来了。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他被灌了许多酒,脑中很是昏沉。被人搀扶了回了府,见堂屋里头亮着灯,本想洗漱后再去看惜棠,却不料府中的管事忽然拦住了他,脸色发白,神情惊慌。
谢洵一怔问:“怎么了?”
管事屏息答:“大王……王后入宫了。”
他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入宫?”
“是,"左右胆战心惊,“御前来人了。”谢洵猛地清醒过来了。
御前?御前?
想起今日宴上的一幕一幕,他如坠冰窟。
宴上,皇帝待他,和待旁的兄弟,没有什么不同。他以为皇帝放下了荒唐的念头,只是今日灌他酒的人格外多了些…宴会散后,他就想回府去了,深夜的禁宫很黑,内侍七拐八绕的,好晚才让他出了宫,一定是,一定是……谢洵彻底酒醒了。
临淮王求见的消息传来时,皇帝正漫不经心翻看着奏章。卫和问:“陛下?”
皇帝冷淡道:“不见。”
很快有宫人领命退下了。
卫和欲言又止。
皇帝冷清清地问一句:“她在里头如何了?”“…娘子她,"卫和畏怯回道,“还在哭。”皇帝放在竹简上的手指凝住了。
“在和朕闹脾气么?"他这样问。
卫和不敢回答。
谢澄冷冷地笑一声。
“罢了,左右也无事,朕倒想看看,她欲作何。”走了几步,又问:
“太医有没有来瞧过?”
卫和低声说:"已经来瞧过了。”
“怎么不告诉朕?”
皇帝斥责他。
卫和慌忙跪下。
皇帝勉强平复了气息。
“先叫太医来见朕。”
卫和连忙领命,急匆匆地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