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月应道:“随家父到此地小住,已有半年之久。”
“金台县地处偏远,姑娘从京城而来住在此处,想来多有不便了。”乔元问询道。
“此处不如京城繁华,但风景秀丽,修身养性,最合适不过。”邱月言谈之间落落大方,丝毫没有因为地处乡野而感到不耐。
寒暄过后,乔元收回面上的笑容,端坐问道:“令尊既送姑娘来此学习农事,姑娘可知我这农事问讯处教的都是些什么?”
昨日爹已经同她说了清楚,邱月点头道:“乔姑娘放心,我既来了,不论学什么我都不会半途而废,姑娘明示便是。”
昆虫学和农学的东西,可不是那么轻易就能解释清楚的,各中辛苦更是不足以为外人道。
乔元想了想,让邱月稍候片刻,下楼而去。
刚至楼下,便听得后院里期春道:“姑娘的脾气你是知道的,等会儿上去可别再对乔姑娘无礼了。”
盼夏兀自有些不服气,“乔姑娘不过是乡野莽夫的女儿,如何能同姑娘比,我多说几句又如何。”
期春厉声道:“盼夏!”
盼夏见期春面上很不好看,讪讪住嘴。
“她纵然出身乡野,现在已经是严大人的徒弟。除却彭公子,这么多年,有多少人想成为严大人的徒弟都未成功,你且清楚自己的身份。”
盼夏低低应道:“是。”
期春这才缓缓道:“严家实在太难接近,老爷同姑娘不过也是想另辟蹊径,你若实在不想上去伺候,我替你便是。”
盼夏忙道:“期春姐姐,我并非这个意思。姐姐说的话我省得的,定不会再对乔姑娘无礼了。”
听着二人话音转弱,似要出来,乔元一个闪身往外走,堪堪避过同她们的交汇。
重新上楼的时候,乔元已经调整好了面上的情绪。
她拿着一个木盒放在桌上道:“邱姑娘,并非我不信姑娘的决心,但农事这活又脏又累,我怕姑娘吃不了这辛苦。不如这样,若姑娘能从着盒子里头抓一条蚓虫出来,我便同意你入了农事女学。”
木盒随着乔元的话被打开,里头的蚯蚓歪歪扭扭掺杂在一起,像是许多条细长的绳索,互相交织、缠绕在一起,每一根都在缓慢而持续地蠕动。
重新站在邱月身后的盼夏一见盒子中的场景,不负众望地再度惊叫起来。
邱月也明显被盒中的蚓虫吓到了,放在桌面的手下意识攥紧,面色瞬间煞白。
乔元就这样坐在她对面,并未开口催促。如她这般的富贵人家,又怎么会见过农人习以为常的画面。
既然来的目的不纯,那最好的便是知难而退。
“姑……姑娘。”盼夏在一旁支支吾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