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璟一怔,反应过来他说的什么,更是恼火,抢过奏章道:“什么故意,此事本就是我的主意,我不过如实以报。”
“连骠骑将军旧事也是使君在长安时便听得,孟某在此事中全然无知无责,好一个如实。”傅琰挑眉,边说边打量温璟的神色,眼里神色莫辨。
“不过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你何必揪着不放?”她摆摆手,声音里满是不耐,好似傅琰纠结的事在她眼里压根不值一提。
但真的不值一提么?
私下打听军中旧闻,甚至为已经盖棺定论的旧闻翻案,本就是大过。
她在奏章中全然将此事揽在自己身上,提及他的部分不过是一句:遂派安南团练使领兵擒拿真凶,平定围堵官衙之乱。
看似将谋略此事的功劳全安在自己身上,实际是将全部的风险都自己背了。
傅琰心知肚明。
她这一番图谋为的不过是将他这个改名换姓的罪人从此事中摘出去。
望着她躲闪的眼神,心底涩然。
有千言万语堵在喉间,却找不出一句可道。
凤眸闪烁半晌,终是幽幽一叹,意有所指道:“不必这般小心,知我在此者,不只你。”
温璟愕然,抬睫望他,眼中尽是疑惑不解。
他却不能再道,伸手从她手中拿过奏章,又看一眼后,几把撕碎,藏于怀中。
温璟慌忙去抢,甚至伸手要去扯他领口,口中急道:“嘿,我写了好久呢!还给我!”
傅琰黑眸一沉,双手扯下她按上他胸口的手,紧紧握住她的手腕,双眼定定地看了她一会,看她的神色由慌乱到无措到微恼,终是开口:“温璟,此事是我同你一起做的,无论功过,都该你我同担,你既不能也不该撇下我一个人。”
“那日我应过你,若你能带安南渡过这一遭,我便信你。现在,换我来说这句话,我既能屹立安南多年,你便该信我。”
男人的语气很平静,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温璟望向他眼底深处,想要从其中找出一丝能够拒绝他的破绽,但终是徒劳。
良久,她强硬地抽回手,愤愤道:“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