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垂着眸子,又抿了一口杯中的茶才不紧不慢道:“自然,此乃常人所求。”
站在她身旁的汉子松一口气,眼神里流露出来的煞气都减了两分。
“不过,兴修水道乃是万民所求,这孰轻孰重的,族长也该掂量掂量。”女人说着,抬起了头,脸上带着笑,但眼神却锐利了两分,她望着唐族长瞬间绷紧的脸,声音微扬:“唐族长,听闻您有举人功名,必然也是熟读圣贤书,知晓朝中事的人,那么,都督兴修水道乃为万民计,能灌良田,通船运,防水患,这些道理不必曜嬛再给您一一解释了吧?”
唐族长脸色变了又变,良久才阴沉着脸,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大人说的是。”
话虽这么说,但他的眼中却没有半分退让屈服之色,堂中的气氛又凝重起来。
温璟神色不变,放下茶杯起身,缓步走向祠堂前方,身旁的汉子伸手想拦却被唐族长一个眼神喝住,任由她走到堂前。
堂前的牌匾上记录着唐家先祖的事迹,还有现在正在朝中有官职的后辈。
温璟一一扫过,眼神在两个牌匾上多停留了一会,一个是工部左侍郎,一个是容州镇将。
怪道这唐族长这般有底气,竟然敢对县丞下手,原是朝中有人。
她的眼底闪过一丝趣味,若不是今日赶着她和沈文青在,单就拘禁这钱县丞一事,只要能搬出容州镇将,祁灵县令也只能吃了这亏。
若是再闹大些,陈都督对上工部左侍郎,只怕也要给几分薄面。
只可惜,碰上了她。
想到这,温璟又瞥了一眼颇有些坐立不安的沈文青,心中暗自摇头。
想来沈文青能从陵水县令提成广府长史,也是拜这些刺头所赐吧。凡官府遇着这些得罪人的难事,总要从下头找个没甚关系的年轻人,委以重任来做前锋枪。
她心思转了几转,脸上却不显,偏头看向站到她身侧的唐族长,朝牌匾扬了扬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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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惭愧,家父早年曾和唐侍郎共事过,还以他为例来训诫曜嬛及家兄,称其为国事鞠躬尽瘁,不拘私利,真乃我等效仿之榜样。”
唐族长闻言,脸色一僵,嘴唇翕动好半晌才讷讷道:“这,不想大人竟和唐侍郎有这般缘分。”
“不知唐侍郎在族中可还有田地?征地一事,族长可否和唐侍郎商议过?”温璟挑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