橠白全然不顾陆归舟几人的眼光,一步跨到床边,挡在了陆归舟面前,怒视着燕兴怀道:“你别想着一死了之,我告诉你,那不能够!”
见橠白动了气,陆归舟一阵心疼,抬手轻轻握住了她的手腕,稍微用力,将她拉到了自己的身旁,柔声低语道:“莫要动气。”
橠白抬起星眸来,一望陆归舟似水的眼眸,橠白微微一怔,而后又望到陆归乘等人,顿觉自己失态而微微红了脸,垂下了眼眸。
陆归舟察觉到了橠白的变化,握住她手腕的大手微微用力捏了捏,以此示意。
橠白心领神会,垂着眼眸没再言语。
陆归舟上前一步,反挡在了橠白身前。
他神态神态严肃,语气缓慢却是满满的不容置疑:“你就这么死了不觉得不甘吗?”
一语毕,燕兴怀的眸中闪过了一丝波澜,他满心悲痛一心求死,早已经无心恋世,何来的不甘?
陆归舟见自己的话语已然有了作用,继续道:“你这一死,你今日在堂上的辩驳岂非尽是白费力气?无人知你是为孔小姐殉情,只会当你是畏罪自尽,到了九泉之下你如何向孔小姐交代?”
燕兴怀听着,虽没有言语,但眸中俨然不再空洞绝望。
陆归舟见此,冷哼一声道:“你这一死,就不怕孔小姐将你当做真凶,连魂魄也不愿与你相认吗?”
此言一出,燕兴怀果不其然的激动了起来,连连说道:“不是的!我不是凶手!”
橠白抢先一步,言说道:“你本就口说无凭,还要弄成死无对证吗?”
“不错。”陆归舟接着橠白的话继续道:“你本就口说无凭,就想顶着冤屈下九泉去见孔小姐吗?”
“此事真相无非有二,一来你是真凶,二来你非真凶。”橠白愠怒道:“若你是真凶,堂堂七尺男儿也该敢作敢当,死也该死在刑场上。若你不是真凶,顶了这泼天的冤屈是小,真凶逍遥法外,孔小姐岂不是白白的死了,亏你还自诩深情,简直愚蠢!”
陆归舟紧随其后又是附和:“不错,纠察真凶,乃是我身为一方县令的职责,即便是死无对证,我们也会追查下去,你既与孔小姐深情去斯,那也不必急于一时求死,不若待真相大白,真凶伏法,届时你想殉情表神情,本官绝不再拦着你。”
橠白与陆归舟这二人你一言我一语,配合的甚是默契,直将陆归乘与丁蓬李虎三人看的目瞪口呆,且方才陆归舟握住橠白的手腕便忘了放开,当下他二人“拉”着手,齐齐对着燕兴怀话语连珠的模样,倒有几分哼哈二将的感觉。
“对!”橠白接着说道:“即便是殉情,你也该将真凶是谁的消息带去给孔小姐!”
橠白与陆归舟的一番言语,句句直戳燕兴怀心窝,身为男人,失了心爱之人又被骂孬种,那寻死之心哪里还敢再有?且最重要的,陆归舟方才的话里,似乎是信了他并非真凶!
燕兴怀沉默了片刻,抬起头来,眸光闪烁:“你们……你们肯相信我是无辜的?”
橠白与陆归舟再次对视了一眼,虽能确定,但也不能言之凿凿。思忖片刻,陆归舟道:“你是否无辜,本官自会查明,若你真的无辜,本官绝不会为图轻巧,直接将你问罪判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