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暗处目送他们走远的祁渊谟在院子里随便找了个石凳坐下。
这灵渊剑派虽然穷得小偷来了都想哭,可至少山门看着还挺唬人,高耸入云,如一柄冲天的飞剑。祁渊谟想着,可能这里从前也辉煌过,这一片建筑虽看上去有些年头了却不失大方恢弘。
只不过屋里空空,中看不中用,估计早些年就已经被师父败光了。
“哎呀,我的屁股!”这时院子外忽然传来一声重重的落地声,伴随着一句惊呼。
闻声祁渊谟立刻起身走出前院。跨过门槛时,他无意中向上瞥了一眼——牌匾上面正钉着一支箭。
他攀过门钉一跃而起,转瞬间精铁所铸的利箭就跑到了他手里。
取下利箭,牌匾上的裂缝难免扩大了许多,发出轻微的噼里啪啦的声音。
“哪来的箭?”他抬头将视线从牌匾处向山林外延伸,只有那里能藏人。只是这么远的射距都能射中牌匾,还正好射在了最后一字的一点上,应该是个射箭的中高手。
山林寂静。他朝着那处地方凝视了好一会儿,没发现任何不寻常。极可能,那里已经人去林空。
“倒是个谨慎的家伙。”祁渊谟揽袖轻笑了一声。
不过他没忘记他是来找那道突兀的声音的。几米开外的桃树下,他见到一个坐在地上瘪着嘴的小孩。
“师兄。”看起来不过四五岁的小孩一看到他,迅速从地上爬了起来,尴尬地笑了笑。
“十八,你在此处做什么?”祁渊谟遵着人设冷冷地看着他,实则在打量这个小师弟。
“没做什么,就是练剑练累了休息一会儿。”林尖扭捏地捂着屁股,莫名心虚。
祁渊谟了然地看向光秃秃的桃树:“在地上休息?”
林尖摸了摸自己的头,心里没由来地一紧。虽然平时都是大师兄照顾他,但大师兄向来话少,重规矩,从不说玩笑话。每逢他练剑,大师兄很少出现。今天却有一点点不一样。
小孩的直觉很准。
就是不怎么聪明。
林尖一拍脑袋,对了,肯定是因为今天师兄们都下山了,山上就他和大师兄两人,大师兄这才有了一点点人气。
“既是如此,你的剑呢?”祁渊谟背着手,严肃地注视着他,实则是在注视小孩头顶翘起的一根呆毛。呆毛晃来晃去的好像条弹簧。
林尖下意识地抬头看树,桃花不是这个季节的,树枝光秃秃的什么也藏不住。地上更是只有枯黄的杂草。
“对啊,我的剑呢?”林尖说完懊恼地咬住嘴巴。有什么比偷懒被抓包更惨的事情呢?
林尖想了想,还真有,比如从树上摔下来的囧样被人看见。
“师兄,要不我们也下山吧。”林尖见气氛尴尬,机智地转移了话题。他生怕大师兄追究下去,又会像他上次贪玩跑进后山那样,只是不慎掉进干枯的深井,就被大师兄罚着砍了十天木头,凄凄惨惨。
祁渊谟手里拿着利箭和字条,眼看着落日被云层遮盖,余晖彻底消失在天际。他眉头微微皱起,低吟了一句:“怕是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