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转院手续办理得很快,国内骨髓库迟迟配型不成,也是昨天收到邮件说在找到了配型成功的人,不过在国外。
那件事也随着他的转院不了了之。
飞机落地苏黎世国际机场。
入仓前,他剃光短发,所有物品都被消毒、灭菌。移植仓是恒温的,一日三餐定点送,偶尔他能透过大块玻璃窗看到来探望自己的父母。
手上永远扎有留置针,记不清的日夜里,他挂了数不清的液体吊瓶。
移植期间,因为清髓和化疗物品,他产生一系列不良反应。呕吐、腹泻、全身无力,他无法正常进食,只能靠营养液输入。
更多时候,他只是睁着黑眸看点滴落下。
可他还没告诉她,他的名字。
他张了张苍白的唇,无声地练习着自我介绍,一遍又一遍。
来年四月,当他穿着病号服坐在格林德瓦的山坡上,房屋树木的影子被日光拉长,远处便是落雪的阿尔卑斯山。
微风轻轻吹来,缓坡上浅蓝色的花茎随着轻轻摆动,花瓣漾起漪涟。
漫山遍野的花,蓝色的花接连着湛蓝色的天空。
思念悄无声息。
……
计程车缓缓停下,车轮与地面轻微摩擦了一声。
短暂的旅程中,陈嘉文的思绪来未来得及飘远。
目的地就豁然出现在眼前。
怀里的人似乎被细微的动静惊扰,眉头轻轻一蹙,动了动身子,旋即又陷入更深的睡眠中。
陈嘉文先打开车门,从车内钻出,然后转身,将她拦腰横抱出来。
夜幕沉沉,路灯散发着昏黄的光晕,抬眸望,远处高楼间透露出万家灯火。
目光柔柔垂下,是怀里人睡熟的侧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