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小孩子。”燕娘即刻炸毛,怒不可遏道:“今天我就猎一头野猪回来。”
灵蔡笑着摸她的头,“傻妹妹,你不怕,你的坐骑可是会怕的。早去早回,晚上来落云轩。 ”
“阿姊又要说教了?”燕娘苦着脸,惨兮兮道:“你可得替我美言。”
两个姊姊博学多才,调/教起她来引经据典,滔滔不绝,每次都让她无从辩驳,甘当哑巴。
“我就你一个妹妹,不帮你帮谁?”灵蔡微笑道。
他临风而立,身后是一株丈许高的榆叶梅,日影斑驳中,落英簌簌,像……破碎的粉色纸钱满天纷飞。
她使劲摇了摇头,将这不详的奇怪念头甩到了脑后,挥手招呼阿曜,一溜烟奔出了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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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房早就为他俩备好了坐骑,鞍鞯等物也一应俱全,正由僮仆牵着等候。
秦家兄弟和一帮老友也披挂整齐,家将们提笼架鹰,挎弓负箭,远远在巷口等着。
众人准备妥当翻身上门,待出城门已汇集了将近百人。秦家兄弟做东,打得自然是都尉府的标旗,因时常出游,故而队形齐整,浩浩荡荡,如同巡边的郡兵。
云中城位于两河之间,土壤肥沃,水草丰茂,宜农宜牧,是本郡治所,也是阴山南麓最繁华之地。道旁胡杨参天,枝繁叶茂,离城数十里,仍有零星村庄坐落于田头陇上。
约摸日昳,白渠水遥遥在望,正欲渡河时,却听得马蹄如雷。
就见对岸烟尘滚滚,旌旗招展,数十名骑士飞驰而来。
秦家兄弟常去军营探父兄,见惯了骑兵操练,可还是被眼前这阵仗震慑住了,正不知所措时,听到一个老家将喊道:“不是刺史部亲兵,多半是朝廷使节,各位不想连累家中父老的,还是下马避让的好。”
秦三两眼放光,跳下马赞叹道:“好威风!”
秦二急忙命仆从们后退,一时间人仰马嘶,犬吠鹰啼,道旁乱作一团。
正狼狈之际,打头阵的已经过来了。燕娘百忙中回头,看到三人陆续勒马。
当先那人紫袍玉带,唇角微翘,正目不转睛地望着她,虽风尘仆仆,却难掩贵气。
两名随从皆乌袍轻甲,绯红抹额,可眼神阴鸷,令人如芒在背。
燕娘不敢多看,正待转过头,竟发现紫袍人盯着的是她腰畔的匕首,不禁怔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