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番外12
江述月低低地笑了一声,眼神幽深,纵容地落在她身上。他松开了手,走廊灯光倾泻而下,拉出两人交叠的影子。陶栀子的脸颊还后知后觉有些发烫,欲念反而来得姗姗来迟。她先一步踏出电梯,转身看他,调整着呼吸。他哪怕今天已经给予她两次狂烈的吻,如今却还是干净清爽的翩翩模样,像是没有被欲念沾染过。
她半眯着眼睛,总觉得江述月越是这样纤尘不染,就越让人想把他拖入泥沼。
来到室内,落地窗前倒映着花园里的灯光,恰好好处的淡金色,令她侧目看他的时候,能将他有致的脸部轮廓看得分明。他的眸与黑夜恰好连在一起,如同封印着轻雾一样,令人分不清界限。陶栀子站在他对面,仰头望着他,目光肆无忌惮地打量着这张清隽冷淡的脸。
她想,江述月总是这样,从容优雅,哪怕方才电梯里那一吻过于深沉,他此刻也依旧沉稳克制,仿佛从未被情yu所扰。他看穿了陶栀子在一吻停歇后思绪有些抽离,也洞察出她的困惑和紧张,轻轻抿了下双唇,朗声道:“我们也可以不用急。”他永远给她临时反悔的权利。
她的指尖轻轻摩挲着衣角,心中有所松懈,将之前那股子狠劲隐去,乖顺地上前,一如往常一样搂住他精壮的腰,侧头靠在他胸膛前。无论是狂风骤雨,还是此刻的风雪寂静,好像只要是和他一起,都会是她想要的。
她仿佛偃旗息鼓了,靠在他身上,看着窗外被雨水洗刷后格外明亮的月光。“我觉得怎样都好,只要你在,就很好。”她想到今天又一次主动邀请他进入自己那些有点不堪的往昔岁月,好像拥抱的时候,又觉得自己的心又离他近了几分。她不知道自己未曾经历的下一步,对于这段本已经极致美好的关系究竞意味着什么。
究竟是调味还是升华。
雨刚停歇不久,又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雨水打在花园里的枝叶上,坠落在屋檐下和泥土里,发出细密又治愈的声音,像是手心攥住细沙,又缓缓松开的感觉。
他们的拥抱开始悄无声息地升温,那些无妄的念头又偷偷钻进了她的脑海。她像是有些不甘心如此浪费一个带雨的夜晚,好像是某种直觉一样,这种直觉从哪里来呢,她也不知道。
原本环着江述月腰线手臂微微收紧,一点点挪动,寻到他衬衫下摆,隔着衬衫用手指轻轻抵住他的脊梁,直到她感觉到江述月身形一僵。声音从头顶传来,“不是不用急吗?”
她扬了扬下巴,抬眸看着他,说道:“那是你说的,不是我说的。”话音一落,她已经攥住他的衬衫,将他的衣摆彻底抽了出来,灵巧的手不由分手直接循着入口伸了进去。
她认真地观察着江述月的神情,想试图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一些错乱。他的脊梁总是笔挺,如同一根苍竹,被周身的肌肉一丝不苟地填充出身形。不得不承认,江述月外形上的美感绝对不仅仅是这张脸,包括他的骨、他的气度,还有那和呼吸凝结成一体的优雅与稳重。“如果……我想拥有一场狂风骤雨,你会给我吗?"她眼神沉静下来,近乎虔诚地仰望着。
窗外的春雨交响,仿佛被无限拉长,紧接着鼓声交织,敲打着沉默的夜色,室内的空气潮湿暖昧,每一寸都是灼热的。烘得她脸颊微红。
江述月的眼神沉落了下来,如一片被升温的寒流,坠下幽蓝如墨的渊。“会。"江述月的嗓音带着最后一寸理智。他的手掌缓缓收紧,将她的手腕牢牢扣住,掌心的温度穿透肌肤,沿着手臂一点点蔓延。
陶栀子被他圈禁在落地窗前,后背透着玻璃的寒凉,雨水顺着玻璃滑落,拖曳出细长的水纹,将她单薄的身形剪碎城琉璃碎片。她仰着头,在感受到他的气息之后,迷蒙的眼神开始紧张起来,泛着怯怯又跃跃欲试的光。
她目光横冲直撞探进他的眼里,眼底藏着点故作的挑衅,仿佛将自己化身为引爆火树银花的那方火柴,试图挑起一场风暴。“江先生,"她的声音不急不缓,像是在低语,又像是一种引诱,“你怎么还在犹豫?″
这种陌生感十足的称呼反而成为了某种关键的调味剂。这句话像一根轻飘飘的羽毛,落进火焰里,瞬间就能令火焰将它吞噬干净。江述月的指尖顺着她的颈侧滑至后脑,略带力道地将她往自己怀里按近,鼻尖贴着她的鼻尖,气息交缠。他目光晦暗,唇线绷得极紧,最终,低低地吐出一句一一
“你确定?”
他的手掌微微收紧,掌心滚烫,如同潮水缓缓侵占孤岛。她没有回答,双眼一瞬不眨地注视着他,眸色氤氲,唇微微张开,却只是轻轻地吞咽了一下,如同误闯深海的旅人,在黑暗漩涡的中心,感受到那种沉泳的悸动。
半晌,她听见了自己颤抖的声音:“我没有任何一刻比此时更加确定。胸腔里狂跳的心不知道是因为激动还是害怕。这样的语气一改他平时儒雅的模样,有几分陌生感,带着些危险,但又偏生好像击中了她心底的兴奋点。
或许很多人一生所追寻的刺激,不过是严肃者沉沦,温柔者侵占,克制者失守,骄矜者低头,冷漠者炽热,傲慢者臣服。“你真是……“他的话语戛然而止,下一秒,腰肢被牢牢扣紧。没有试探,没有任何留白,唇齿交缠的瞬间,他的手臂已经箍紧了她的腰,像是要将她揉进骨血里一样。
她有些忐忑地伸出手,缓缓揽住他的脖颈,颤抖着主动贴近他,温热的吐息擦过他的喉结,呼吸和心跳都一起凌乱。炙热的吻突如其来,落在她的唇上,带着不加掩饰的炽烈,瞬间席卷所有的温吞。
如同她描述中那样一一狂风骤雨。
她被他吻得几乎站不住,后背紧贴着玻璃,身后是滚落的雨水,唇齿交缠,身体被他牢牢支配着,没有半点退路。她的手顺着他的肩膀攀附而上,指尖触碰到他后颈的皮肤,微凉,带着一点战栗的痕迹。
他的吻一寸寸加深,含着极致的耐心,慢条斯理地将她一一拆解。连同衣物。
窗外的雨声淅淅沥沥,交织在彼此急促的喘息声中,心跳声和摩擦声交错其间。
雨声更密了,夜色浓得化不开。
陶栀子有些喘不过气,指尖不自觉地扣紧了他的肩膀,像是抓住最后一点清明,可下一秒,腰被他扣紧,整个人被彻底压在玻璃上。玻璃带着雨夜的冷意,而他是滚烫的,落在她身上的吻如暴风骤雨,铺天盖地,所有感官都被迫沉入一场急速下坠的漩涡。她在这场失控里闭上限,仿佛整个人被江述月裹挟进一片深夜的雨幕里。窗外的世界依旧喧嚣,他们却被困在这一隅密室里灯火,阑珊交缠,在潮湿的夜雨里,沉溺,沉沦。
胸口微微起伏,脸颊染着一抹浅浅的红。
她的指尖扣住他的手臂,努力寻找支撑,但还是被吻得彻底失了力气,甚至连站立都变得艰难,整个人都软在他怀里。江述月的视线在她的眉眼间停留了一瞬,下一秒,便将她整个人打横抱起。她被他轻柔地放在床上,身后的床褥带着淡淡的馨香,而他压低身形,居高临下地望着她,他身上的烟熏雪松的清冽,取代了她能感知到的一切气味。她微微睁眼,指尖勾住他的衣襟,将他拉近,贴着他的唇,半张着双唇轻轻啃咬。
肌肤的温度是狂热的,她伸手试图将他伸长那遮挡他身形的衬衫尽数解开,正如同他拆解自己一样。
衬衫散落,衣摆翻飞。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江述月一一脱去冷静自持的外壳,失去所有的退路,和她终于一样了。
她这才满意地勾了勾唇角,甘心心地敞开双臂彻底倒进柔软如的云朵里。“你做准备了吗?"她的声音带着粗重的气息,早已不成句子,但是她的大脑还是勉强问出了这句。
“没有,但是今天还不需要。"江述月低声说。“…”
她准备发出追问,但是最终脑子已经不清醒了,只得变成一声悠长的嘤咛。她的指尖落在胸前的手术疤痕上。
心脏的位置,被剖开过两次。
“你见过我的心脏。"她淡淡地笑着,看着天花板,温和地陈述到。“我见到了。"他用同样温柔到极致的声音在她耳边低喃。“是不是如我所说,里面都是对你满满的爱。”心脏病患者的庆幸,大概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是完全不同于土味情话的。因为,她的心的确生病了,且背负着他人命运,但是仍然肯用最后的力气在生命最后的时光里,去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