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坐着零落几个客人,是晚归的上班族,有人一个人孤零零地吃饭,有几个老大爷一边喝着小酒一边用当地方言对话。头顶上两个大叶扇正呼啦啦运行着,有一些旧物特有的噪音。
“述月好久没来了。”
老板娘正擦着桌子,一晃眼,发现江述月的身影,便热络地招呼上来。
老板娘说的方言,陶栀子一开始没听明白,便看向了江述月。
他用方言对老板娘说:“今天带了朋友来,她听不懂林城话,我们可以用普通话吗?”
这是陶栀子第一次听到江述月说方言,觉得格外新奇。林城话很多时候在外地人听来有些发音比较短促,加上语气的问题会让陶栀子感觉比较硬朗。
但是江述月温雅的声线,说着方言的时候,竟自带一种小意温柔。
老板娘闻言,恍然大悟,立刻无缝切换到普通话:“述月第一次带朋友来我们这里。”
厨房里忙活的老板从后厨走了出来,用围裙擦着手:“述月快找个位置坐下吧,我的鸡汤刚熬好,鸡丝是刚才先做的,还是老样子?”
“对,要两份一模一样的。”
话音落下之后,又很有礼貌地添了一句:“麻烦了。”江述月带她寻了个角落的位置,面对面坐了下来。陶栀子要坐在可以看到电视和店里全貌的地方,江述月则对坐哪里不是很有所谓。
“你看起来是这里的常客。”
陶栀子与他隔着一张桌子,小声推测道。
“小时候偶尔会来,后来来得少了。"江述月陈述道。“你小时候怎么发现这里的?”
这里如果没有带领,应该也很难找到。
“从家里偷跑出来,只有这里他们找不到。”江述月说这件事的时候,让陶栀子总觉得他不像是叛逆小小孩,很难将他现在和这些事情联想到一起。走入这个巷子之后,他们好像相互都交换了一段自己的童年。
她似是不经意地说:“我本以为他们认识你,会叫你全名,这样我就能补全你的姓名信息了。”
老板娘送来了一壶茶和两个杯子,江述月为两人悉心倒茶,语气淡然地解释道:
“正因为他们不知道我的全名,所以我选择常来。”“这么看来我不知道你的全名反而是好事?”一时间,陶栀子反而对他的姓名没有那么好奇了。“我们都对对方的经历保留着未知,有着平等的信息量和话语权,这自然是好事。”
江述月语调很平地分析道。
“无所谓你是谁,但是你是我陶栀子为数不多信任的人。”她握着自己茶杯,轻轻冲着江述月的杯子碰了一下,主动表达着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