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疯、了。
现在不是COS玉米卷和墨西哥鸡肉卷的时候吧?说得我都饿了。身体不能动弹,房间一片乌漆麻黑,他甚至连个灯都没舍得开,吝啬资本家就该被挂路灯。
阳台被拉开,冰冷刺骨的寒风席卷雨滴刮刀子一样吹进来,吹得人心里冰渣凉。
他果然疯了。
他把我放到了阳台门边。
他疯了!!!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一一
冷风吹了不到三秒,门又被紧紧关上,我隔着玻璃门看着初代雷守跳下阳台,没了踪影。
地暖起了作用,屋里又重新温暖起来,我靠着玻璃门,低着头专心努力,想挣脱裹得严严实实的被子,又被一声惊雷打断。房间顿时清清楚楚,如同白日。
我挣脱了所有束缚,站起身,顺势看过去。白如昼的光过后,玻璃门上坠落了美丽的流星雨,又落下绚烂的烟花,反射出的光真实的映照在地面上,形成一个巨大的万花筒,在脚下绽放,在现实和梦幻中不断切换。
美丽、灿烂、照亮黑暗中的一切,漂亮得让人移不开眼。随着空中最后一道闪电的消失,这场梦幻般的场景也落下了帷幕。我眨眨眼,确信自己非常清醒,这种脱离现实的景象除了奇迹,就只能是人为了。
原本快停的雨忽然下大,砰砰敲击门窗,房间的门被打开,浑身湿透的初代雷守走进来,每一步都带着水汽和冷意,他意识到了这点,只停在门口,擦了擦自己脸上的雨水,浅绿的眸子在夜里闪耀着点点星光,在冬日带来了些许春意“你的眼睛还疼吗?"他问我,对上我的眼睛,又急匆匆解释,“我是想让你多看一会的,但是纳克尔说过,眼睛生病的话,不可以长时间接触刺眼的光,所以只能给你看一会……不过…
他重新亮起眸子,眼里带了很多我看不懂的东西,却奇异般的充满了柔和:“等你病好了,你想看的话我会让你看个够的,这对我来说易如反掌。他侃侃而谈,忍不住叉腰炫耀自己:“如果是我巅峰的时候,这种东西简直是信手拈来,连Primo也夸了我好久…我没回答,直直看着他,想从中探寻到什么,太奇怪了,他是初代雷守残留下来的一抹意识,不可能百分百复刻生前的能力,消耗这么多的火炎却只是为了满足我随口一句话,为什么要这样,火炎是为他提供行动力的能源,消耗这么多代表他需要回指环好好休养一段时间,我记得他应该蛮喜欢出来乱逛的,这和得不偿失的行为对他有什么好处。
无法理解。
我一步步走近,捧起他的脸仔细观察,想找到解开我疑惑的东西。他的脸也很冷……也不对,好烫,绿色的、带着细小电流的火炎覆盖在我的手下,扰乱了我的观察。
我又将掌心贴在他的胸膛上,又觉得这样不够严谨,又把耳朵贴上去。什么也没有听到,里面空空如也,承载意识的火炎能量体果然没有模拟出心跳,他的确已经逝去了,在生物学上早已死亡。死去的亡者以另一种形式存活下来,真是奇妙。不过……
噗通一一
有什么奇怪的、比风还轻的声音跳出来。
我疑惑,再次贴上去。
依旧是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可耳边的声音是如此真实。
是出bug了吗,毕竟是百年的数据,有小毛病也不足为奇。我不得不把目光对准绿头发的少年,他的脸上的表情比人类还要生动,惊讶又不知所措,想说什么,唇却在轻轻颤抖,随着我的靠近越来越紧张,几乎要屏住呼吸。
不对,他不需要呼吸,他是在模拟生前紧张到无法呼吸的时刻吗?他的脸很红,是火炎快要消耗殆尽无法支撑下去了吗?他为什么要用这种表情看我,我无法理解这种表情。僵持了一会,我的疑惑越来越深,这种知识储备外的东西对我来说太超纲了,前辈没有教过这种东西。
前辈没有教过的东西,是不需要的东西。
不需要学习,不需要认知,也不需要理解。从前的我是这么认为的。
好奇是人类的天性,我无法抗拒,也无法违背本能。“你可以教教我吗?"我情不自禁说出口,对知识的渴望达到巅峰,温柔的引导他,双手却无比强硬,用力按住他的肩膀,不让他逃离,直到满足我的全部好奇,“告诉我,你的感受。你的眼睛在看我,它在想些什么,你的唇在动,它想说什……嗯,你为什么要突然抱住我,是你的本能驱使还是你的意志,我实在很好奇…我很好奇,我想知道,我想……理解你。”一口气说完,脑海中的书页展开,一页页翻开,催促我刻印进新的知识,我要怎么理解这份奇怪的感觉,从本人口中得知太过浅薄,应该更加深入,更加深刻才对,他的大脑,他的身体,他的反应,解析一切……我该怎么做,要撬开他的脑壳还是剖开他的心心脏,这两个部位被人类赋予了很重要的意义不是吗?我想说服他,让他配合我的学习,我的大脑在兴奋,对未知实物的好奇和渴求战胜了一切。
这种超自然能量体到底要用什么来定义……数据?幽灵?意识?或许应该问问超自然爱好者狱寺隼人。
更奇怪的是,对这方面毫无兴趣的我,为什么会突然产生了一点点兴趣。这可真奇怪。
可这太有趣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