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修庶务,严以御下,本不允此等逾距之事。
但事关她胞弟,且司马桁所带来的信物还是他弟弟的玉佩。这绝非他一个小小卫士令所能插手的。
这玉佩又是从何而来,是怎么到的他手中?
并且段浔入京的时机、他要做什么,为何算的如此之准?段妁经司马桁提醒,如今仔细想来,立刻便明白这是一出针对他段家的杀局。
大军回朝当日,洛阳城百姓不曾亲眼瞻仰到这位横空而出的“平襄侯”,反而诸多关于南荛之死的诸多传言,一日以内便火速传遍街头巷尾。传言本没不具备杀伤力。
可当那些说辞是真的,又该如何?
诱段浔去大闹廷尉,马上就会有御史台严厉弹劾,将他好不容易挣来的加官封爵悉数抹杀。
此计看似简单,实则细思极恐。
段妁冷声问:“是谁在背后指使你?”
司马桁咬紧牙根,宁死不肯出卖华阳长公主,只低头道:“此事一时难以言明,臣敢以项上人头担保,绝无任何险恶用心,一切皆是以保全段将军为先,
若其中有诈,娘娘自可取臣项上人头,或将臣绑去给陛下处置。段妁冷颜不语,只俯视着他,直到殿外的大长秋丞匆匆而入,附耳对她说了几句。
段妁闭了闭目,拂袖道:“你先退下。’
“是!“司马桁拱手,低着头缓步退了出去。
很快,段浔便跟随卢傲走了进来。
“臣段浔,叩见皇后殿下。)
他单膝跪地,低着头。
这少年风尘仆仆,多日未曾阖眼,眼底已是猩红一片,鬓发也未仔细梳理,从前那张扬而精致的脸早已在风霜磨砺下愈发刚冷肃杀。即便是素来了解弟弟的段妁,看到这一幕,也怔了良久。她不敢相信,这是记忆中那个无忧无虑、活泼顽劣的弟弟。“阿浔’
她快速起身,走下长阶,指尖颤抖着,轻轻触碰他脸。段浔抬起头,“阿姊。”
不自知,“活着便好,活着便好....阿姊一直以为,连你也死了.段妁托着他的手臂,让他起身,仔细打量着少年熟悉的眉眼,连落泪了也段浔看着她,唇瓣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攥着玉佩的右手指骨已经泛白发青。
段妁看到他神色也是恍惚哀伤,又低头看到他攥着玉佩,沉默良久,忽然道:“是阿姊没用,南荛.....是因阿姊而死。
段妁至今都能没能亲眼看一次南荛,这个被弟弟在信中屡次提及、善良温柔的小娘子。
她一直都知道,阿浔很喜欢她。
阿浔甚至曾为了南荛,
与阿父阿母闹了好久的别扭。
只为了能娶南荛为正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