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想回到青州的家,哪怕段浔不在了,她也不想留在这里。
谢明仪没想到她会是这种反应,眉头微微皱起,“你……你别哭……”她有些手忙脚乱,急急忙忙放下手中的粥,倾身上前,用袖子小心翼翼地帮南荛擦拭眼泪。
看到她这般害怕,谢明仪只觉太阳穴胀痛,煞是憋闷恼火。
她狠狠咬牙道:“他们到底是怎么欺负你了,怎么让你变成这样了?!是不是裴淩又对你做了什么?”
当朝丞相的名讳,谢明仪也毫不客气、连名带姓地叫。
听她的语气,似乎对裴淩不满已久。
南荛却只是摇头。
他们没有怎么欺负她。
甚至是,对她好,哄她开心,帮她伸冤。
是她自己在害怕。
南荛死死咬着唇瓣,双臂环着膝盖,望着眼前的谢明仪,轻声说:“你怎么证明你没骗我?”
“奴婢当然不会骗公主!奴婢是……您从前的侍女。”谢明仪脱口而出,疾声道:“奴婢幼时便被皇后派到您身边,自小和您一起长大。当年殿下出事,奴婢没能在身边保护殿下。这些年来,奴婢一直在调查当初的线索,想知道到底是谁对您下毒手。”
南荛有些恍惚。
谢明仪说的这些,对于她来说太过于遥远陌生了,她完全无法想象从前的自己是什么样子。
外头有关华阳公主的传言很多。
皇后嫡出,先帝老来得女,年幼时便将她破例册为长公主[1],开府设僚,仪同藩王。
而后,在其余皇子公主皆因夺嫡之争悉数亡故后,先帝龙体欠佳,刚刚及笄的华阳公主,更是得先帝信任,日日侍疾,比朝中百官更接近先帝。
加之皇后外戚邓氏位高权重,华阳公主一时权势惊人,横行无忌,朝野上下无不避其锋芒。
哪怕是当今天子,当初为宗室子时,也从不与她当面冲突。
这样的人,真的是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