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大漠一行发生的事太多,回道家里的第一晚上,随着酥饼辗转反侧,吊床一直轻晃到了天亮。
说实话,对于温槐序邀请她去中原的事,她有点迷糊。
在遇到他之前,酥饼最大的理想就是在镇痴寮旁边开一个磨刀铺子,再雇几个像白狸这么勤快的长工,以后赚钱养镇痴寮。
但是温槐序的意思,好像是想让她去读书考科举。
如果不是高文跃,她压根就不知道科举是个什么东西……可话又说回来,她知道了也没用,因为她认识的所有字写下来都用不了一碟墨水。
他凭什么对她有那么大信心的?
祈寒酥就这样挠头到了天亮,越想越头疼,索性就爬起来干活。
扎了辫子,穿好围裙,拿着水桶和抹布精神抖擞地在镇痴寮转了一整圈后,她有点无语。
院子,地扫了,草药晒了,衣服洗了。
伙房,碗刷了,灶台抹了,饭焖上了。
再扭头一看,甚至羊驼都喂饱了。
太阳还没升上来,家里就没活儿干了。
一阵风卷过干净整洁的镇痴寮,酥饼提桶四顾心茫然。
“祈姑娘,早。”
酥饼回头一看,发现白狸手里拖着出逃病人,神情乖巧地朝她打招呼。
“早,呃……你这是?”
见酥饼目光诡异地看着他手上病人那口吐白沫的样子,白狸腼腆道:“今早发现后院两个病人打地洞逃跑,我就自作主张把他们手脚卸断抓回来了,放心,洞也填上了。”
那两个病人绝望地向祈寒酥求救:“酥饼丫头,我们再也不敢乱跑了,让你家这位英雄收了神通吧……”
“你放开吧,这两个不是焦渴病,是他家里人送过来戒赌的,算了……等骨头接好了,改天我去知会他家来接走。”
白狸这才松开他们,这对赌徒如蒙大赦,连忙勾肩搭背,用各自唯一剩下的好腿好手勾肩搭背着挪去了后院。
“对了,你干活这么努力,我还没给你算工钱呢。”
虽然酥饼嘴上不情不愿,但也不否认这次帮朝廷那一把,算是赚大了。
文襄姑姑说到做到,真的就听温槐序的话,给了她一年的俸禄——一整包金叶子。
这么多的钱,就算在盐江城,也足够把镇痴寮扩建一下,再在对面盘一个磨刀铺子,雇几个长工了。
于是趁着吃早饭,酥饼跟白狸畅想了一下镇痴寮的未来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