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槐序……温槐序!”
随着祈寒酥叫出这个名字,地宫内的寒气一下子浓烈起来,一条条冰凌从天顶上降下,漆黑的漠蚕蛾群全数被冻死。
而冰雕上也发出了一丝丝开裂的声响,迷雾之后的面容陷入了短暂的停滞。
见此情形,唤婴姥姥焦急万分地从满是冰凌的诅泉中靠近,凄厉地哀求着。
“切莫听此人牲妖言,您的尊名是、尊名是……”
说出这个名讳似乎讳让她付出极大的代价,此时此刻如同咬碎了牙一般,大量的鲜血从羊头面具的孔洞中渗出,她那少女般光洁的皮肤也迅速老化,声音也如老人一般,竭力嘶吼出那个名号——
“大巫弥天!您是大巫弥天!千年之前,您诅咒长嬴王,终有一日会取代他重回大地!”
她话音一落,地宫内冰凌化血,四面八方的通道处,传来古老的巫歌。
“浑沦焦土众生苦,大巫垂怜降福祜……”
这催眠似的声线有年轻的,也有老人的,似乎在这幽谧的地宫里存在了成百上千年。
就在这片刻间,祈寒酥感受到迷雾背后的目光陷入了一丝迷惘。
“弥天……温槐序……弥天……”
紧接着,祂放开了祈寒酥那染满鲜血的手,缓缓拉入雾中。
祈寒酥感到自己的指尖接触到一个冰凉而虚幻的表面,好似祂那模糊面目的脸颊一般,紧接着,她听见对方下了命令。
“写出来。”
“……”写什么?写名字?
“不写……则殁万人,证身。”
没等祈寒酥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唤婴姥姥便大喜过望,说出了让祈寒酥心头一寒的话。
“盐江城有人牲逾万,皆为大巫圣飨!”
祈寒酥的脑子轰鸣一声,她再傻也明白了即将发生什么事。
她的手指轻颤,第二次感到自己不识字的痛楚,可哪怕是不知道,她此刻也已是不能退缩了。
……不对,她写过温槐序的名字,至少,是其中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