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双生子当真有所感应,旁人找不到的东西,周芮只需一眼就能发现端倪。好长一段时日,他们二人都因为这甜酒斗智斗勇,直到周芮当真生了气,周樾才软下性子,不再与她作对,也不曾再提及甜酒二字。
这些事,或许连周樾自个儿都不记得了,但周芮没忘。
马车上,徐淮止问:“所以殿下这酒,是给太子买的。”
周芮支着下巴,望着窗外形形色色的百姓,并未回头,“是啊,要是早知晓有今日,当年我一定不会将他埋在地里的酒都挖出来。”
“那殿下可曾想过,这酒怎么送到太子手上?”比起周芮的悲伤春秋,徐淮止则更在意此事能成功几分。
“和今日一样,或者,你还有更好的法子吗?”周芮回头,看向徐淮止。
不再故作姿态的周芮就像是褪去金箔的仙子像,剥开媚俗与华丽之后,本来的气息更叫人神往。
“若只是送东西,不难。”
不过短短时辰,他里头就好似换了个芯子般意外好说话,险些令周芮以为,他答应与赵家一同扶持太子上位,做她同盟了。
“大人、殿下,酒肆到了。”
周芮跟在徐淮止身后走下马车,从东宫带出的阴郁也随着徐淮止方才那一句话烟消云散。
酒肆门前挂着一排写着酒字的红灯笼,整齐排列的细柱遮挡着屋内的摆设,听见动静的小二率先掀开竹帘走出来,“二位客官需要些什么?”
徐淮止的目光从‘田记酒铺’四个大字上划过,“你们这儿可有甜酒?”
“有的有的,请问客人需要多少?”
徐淮止看向周芮,周芮开口道:“要两罐一斤左右的。”
小二扯下肩布极快的将手擦干净,行至写着甜字的大缸前又将布巾搭回肩上,这才按着数目为周芮盛酒。
不多时,小二笑着重回两人跟前,把封好的酒罐递到周芮手上,“一共二两二钱。”
周芮抬手欲要递上银两,忽而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拦在她身前。
是徐淮止。
“你这账,当真算清楚了?”徐淮止从容地道:“按照市价,这酒应当是一两二钱,这多出的一两是哪里来的?”
周芮自小到大鲜少有需要花银子的地方,便是有,她也有的是银子,向来不算账。
眼下小二坑银子的事情被徐淮止点出,顿如火上浇油,再次点燃周芮阴郁的心绪,“你若算不清楚,那便报官。”
“按大周律法,坑蒙拐骗者,仗则十五,罚银十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