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蓦然回头。
涌上心间的惊喜被周樾仍旧痴傻的憨笑浇灭。
那一声,不会是她的幻听。
可周樾痴傻两年,以往多是安静乖巧的待在一旁谁都不理,更不会唤她一声阿姊。
碧色解释道:“自从那些狗奴才常常来东宫欺辱太子殿下后,殿下便总是在身上疼的时候,喃喃唤着阿姊……”
周芮呼吸一滞,眼前如画卷展开,恍惚间她似乎看见了少年兀自蜷缩在角落,被奴才欺压的画面。
“他……是想让我救他……”
碧色看向重新将树枝捡在手里,在地上写写画画的少年,“不是的。”
周芮侧头,听见碧色艰涩道:“太子说的是……”
“阿姊……快跑。”
心脏像是被一双大手拧着,疼的她险些站不住脚。
从四面八方吹来的冷风呼呼的灌进心口,麻木了她的双腿,以至于她连自己如何走去的宫门都不知晓。
临走前,碧色的祈求仍然浮在耳畔,“若是可以,殿下能不能让人给太子送些他喜欢的吃食。”
“他们连吃食都……”
“没有,那些人虽然欺辱太子殿下,却不敢要他的命,御膳房也并未克扣膳食,是奴婢想要太子高兴一些,这样身子或许便没那么疼了。若是公主觉着为难,那奴婢再想想别的法子。”
宫门的冷风卷着残叶落到一双皂靴旁。
周芮抬眸看向徐徐走来,被一身官袍衬得挺拔如松的男子,“徐淮止,你能带我……去买些甜酒吗?”
徐淮止停在距离她三步之遥的地方,目光始终流连在她红肿的眼眶上。
破天荒的,他并未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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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芮不好酒,寻常也只在宫宴时抿上几滴,但周樾喜欢。
说是喜欢也不尽然。
或许是自小病弱之故,他的膳食向来清淡到没什么滋味儿,似酒这般烈性的东西,太医更是时常叮嘱不得碰。是以偶尔间周樾误将清冽的甜酒当水饮下后,便一发不可收拾。
只是被周樾藏在东宫的甜酒,都叫周芮一一搬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