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要入宫见太子的是她,全然无准备的也是她。
徐淮止似是早就料到她的秉性,知晓她除了动动嘴,什么都不会准备,是以拿出早就备好的朱砂毛笔,“殿下是自己画,还是我帮你画。”
周芮眨眨眼,“我不会丹青。”
意料之中。
徐淮止挽袖执笔,修长的手指轻轻搭在笔杆上,熟稔的将笔尖在朱砂上来回轻点。
与周芮以往见过的文人雅士无不相同。
她本以为,以徐淮止的穷苦出身,贵气二字与他并不相关,可眼下他举手投足间的温雅,竟比许多自小浸染在礼仪中的公子还要好看几分。
若不是见过他清廉拮据不懂享受的日子,周芮当真要怀疑他压根不是出身贫寒,而是哪家世族悉心教导出来的嫡子。
“殿下还要看多久?”
周芮回过神来,并未着恼,反而乖巧的将脑袋凑了过去,叮嘱道:“徐相,给本宫画好看一些。”
忽然拉近的距离,令徐淮止执笔的指尖轻轻一颤,他稳住身形,并未应承。
不过是点上一些麻疹,怎会有好看的说法。
周芮下颌微抬,闭上双眸,任由笔尖细致的点在脸上。
缓慢而平和的呼吸相互交错,周芮头一回闻到徐淮止身上淡淡的皂角香气。
世家贵族的衣裳大多用香熏过,就连常年在她身边伺候的宫人为了不让主子闻到不好的气息,也都会用香将洗过的衣裳熏上一熏。
这样的皂角香气,她几乎是头一回闻到。
淡雅别致,却又透露出一丝廉价。
就像是徐淮止这个人。
脸上的触感忽然消失,周芮迷茫睁眼,却毫无预兆的对上一张近在咫尺的薄唇。
霜寒的气息不住的从徐淮止身上传来,薄唇微动,带着一缕轻斥,“殿下,莫太过分。”
方才二人之间尚有一臂的距离,可就在周芮神游时,不知不觉间便越靠越近,近到周芮再上前一寸,便能在他的喉口落下一记湿吻。
“本宫,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