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从今往后我和他一刀两断,他爱让谁看账本就让谁看,爱被蛇咬被蛇咬,一切都与我不相干了!”“臭许清桉,笨许清桉,我祝你吃米掺石子,喝汤拌蚊子,夏天盖棉被,冬天盖凉被
俊生忙帮自家公子澄清,“阿满姐姐,您误会公子了,他并非要责怪你,而是害怕您受伤。”薛满回头瞪他,“好啊俊生,你敢睁眼说瞎话!”“不不不,我所言千真万确。“俊生看左右无人,小声道:“姐姐您有所不知,公子身边曾有一位伺候的小厮荣升,便是我之前的那位。我听说他从小伺候公子,对公子忠心耿耿。奈何有回出门踏青,公子在河边休息时,草从里突然窜出了一条银环蛇。当时公子年纪尚小,那蛇又对他紧追不舍,眼看躲不开时,是荣升挺身而出抓住了蛇,但他也被蛇咬住了脖子。”
薛满听得入神,“然后呢?荣升怎么样了?莫非他,他死了?”
俊生摇摇头,“没死,但比死好不了多少。银环蛇的毒性大,咬得又是脖子,即便解过毒也伤了脑子,从此后荣升便痴傻了。”
薛满轻咬下唇,“还有这回事?”
“是啊,公子没法,只得送他回老家,每年给他父母许多银子,免得他们亏待了荣升。”
“我糊涂了,怎么一点不记得了?”
“您伤了脑子,不记得很正常。“俊生道:“但您得理解公子,他骂您是因为担心,担心您跟荣升一样出事。”是吗?
薛满认真思考一番,随后横眉竖眼,“按你的意思,我就该装没看到,由他被蛇咬吗?”
………“倒也不是。
“他有苦衷我该理解,那我呢,我好心好意却挨了一顿骂,谁来理解我?”
“………说得也没错!
“我不是荣升,今日那蛇也不是银环。我没有被蛇咬到,更没有变成傻子,许清桉不分青红皂白地训我,我凭什么做善解人意的主?”
薛满怒火中烧,连鱼干都不喂了,“我要回屋睡觉,谁都别来烦我!”
俊生目瞪口呆,好嘛,两位的脾气一个比一个大,这架是越劝越厉害了!
大
韩越了解情况后,亲自调查竹叶青从何而来,不出半日便给了许清桉答复。原来是昨日衙役们在东市抓了名蛇贩子,他的蛇咬了人又赔不出钱,便只好带回衙门关着。不曾想衙役没管好那一笼毒蛇,竞偷溜出一条竹叶青在衙门里四处溜达,恰好进了许清桉办公的院子。韩越对此深表歉意,责罚涉事的几名衙役停职半年、扣一年俸禄,并用他的官帽保证,绝不会再发生类似的失误。
竹叶青一事就此揭过,另有人注意到许清桉这对主仆闹起了矛盾。往日总能见到阿满姑娘围在许大人身边,少爷这少爷那的喊,两人还一起核对账本。如今她却挑了撂子,成口只围着千里转悠,对许大人的一切漠不关心。旁人忙着看好戏,俊生则切实察觉到公子的异样。别看他白天如常,可几乎每晚在书房待到天明,困乏需要提神时,喊出的不是俊生,而是一一
“阿满,我想喝茶。”
俊生端来茶水,“公子,阿满姐姐还未起呢,您忙了一宿没睡,该去休息会儿了。”
许清桉看了眼窗外明媚的日光,“我不累。”俊生觑着他的脸色,眼下已聚着两团淡青色的阴影,这要是阿满姐姐在,早厉声疾色地赶他去睡觉了。偏偏他俩置着气,五天过去了,谁都不肯先低头。他鼓起勇气道:“公子,说来说去阿满姐姐是为了您好,您要不一一”
一道淡光扫来,吓得俊生连忙噤声,得,他也少管闲事吧!
许清桉在书房一直待到午后,回屋休息前,他在衙门里逛了一圈。阳光毒辣,蝉声满耳,他头痛欲裂地站定在伙房外,听到里面有两人在愉快对话。
“孟超你闻闻,这是我做的鱼干,这是何湘做的,有区别吗?”
“嗯,何姑娘做得更干燥些,你的还有些湿软,应当是晒得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