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不早,崔莺莺快速扒完渐凉的饭菜,喊小二哥结账。
小二哥笑眯眯正要算账,后厨那名洗碗妇人,提着一个红漆木食盒走出来。好奇地看了看母子三人,将食盒放在桌上。
“姑娘,我们东家说旧识一场,今天这顿饭钱不用付了。还有这份莲花鸭签、其他几样小菜也一并带回去,让家人尝尝。”
张家两兄弟一起瞪大眼睛,看他们娘。
崔莺莺倒不如何惊讶,只是镇定地起身:“替我谢谢你们东家。”
手拎大包小包,出了酒楼张文修才回神,吐出口气:“娘,原来您在城里不止一个熟人?”
他眼珠咕噜乱转的样子,让崔莺莺白他一眼。
“是娘曾经的手帕交。不过,她嫁到城里,如今又是鸿兴酒楼的东家,我们以后可能没机会见面了。”
兄弟二人懂她话里的意思。
贫富差距太多,如同天堑不可逾越。除非张家再次发迹起来,不然,这种朋友只会渐行渐远。
张文修比较遗憾,但也说不出什么来。
时辰不早,母子三人快步去集市买了些东西。面粉比糙米贵,一百四十文买二十斤;半死不活的草鱼十文一斤,来一条约莫五斤重。
为了这鱼,又去买些姜蒜花椒。胡椒作为香料,竟然要四十文一两!崔莺莺没舍得买,有这四十文,可以多割一斤肉了。
想着家里几只不下蛋的鸡,崔莺莺又从商贩那里挑了两只,准备回去宰杀一只,炖给大儿子补身体。
张文修一路跌跌撞撞,扛这许多东西跟娘和大哥去赶车。心里痛并快乐着:高兴的是家里伙食逐步改善;委屈的是一出门,自己好像成了驼东西的牛马。
他娘还嫌弃他没用,不能搬买更多东西回去。
回程车碰上青团村的村民,见到母子三人大包小包,惊奇地攀谈:“秀才娘子,又带孩子进城呀?买这么多东西,家里放得下吗?”
这么点东西,有什么放不下的?无非就是打听,怀疑她哪来的钱买!
这些长舌妇长舌公,你不解释明白,怕他们背后瞎猜疑,说她这寡妇靠上姘夫,那便麻烦了。崔莺莺皮笑肉不笑,将两个儿子推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