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天,小朝孤身一人在后山竹林里练剑,月光溶溶,洒落一地清辉,风中清影寂寥,寒光掠过疾如闪电,一挑一刺,劲风带动着竹叶摇晃,连带着小朝的心也乱了起来。
每日这个时辰在此练剑,已成她的习惯,可今日她的心思却全然不在秋水剑上。四年前的往事,开始在她心里翻滚,当年她离开汴京后,曾多次着人去探查过张家,可奇怪的事,什么都没有查出来,反而,这十年间,张家干净到连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
世人口中的张家是什么样,查出来便是什么样,这正是奇怪的地方,世家大族,怎会干净至此。
张家有秘密,
张望舒身上也有秘密。
那个时候她初到青州,每每想起这些事,经常被折磨到烦闷至极。小朝也曾想过一匹快马冲到那汴京城,拎着张望舒的衣服大声质问:“丫的你到底什么意思!!说喜欢的是你!说不能选我的也是你!!既然不能喜欢我,那你告诉我作甚?张望舒!!你就是存心让我难受是不是?!”
不止一次,小朝这样想过。可等那口气过后,又是满腔无奈,她没有任何立场去做这样的事。
只能说,张家的这只狐狸,太过狡猾。张望舒也确实做到了,让她无法忘记他,即使已经离开汴京这么久了。
后来,她投身试炼之中,强迫自己不去想这些事,也不再派人去探查张望舒的消息,她想要忘记。
正如她所说,也许时间一久,再刻骨铭心的喜欢也会消散。他们本就随风飘荡,就像那浮萍随水飘泊,只是偶然相遇在一起。
是缘分,还是孽缘。
小朝心里无解。
心乱,手中剑式更乱,一招一式间尽显冷酷狠辣,忽然,她的身后响起轻微的脚步声,有人来了。小朝秀眉微微一皱,一个转身,秋水剑宛如游龙般瞬间往后挑去,下一刻,朱凌却用手握住了她的剑,看着他手上刀枪不入的玄铁手套,小朝冷冷收回剑,质问道:“这几日,你怎么老爱在我眼前晃。”
小朝烦躁将秋水剑收回腰间,朱凌双手抱胸,“这次真的是偶遇。”
“朱凌,你难道会不知我每日这个时辰在此练剑?”小朝一句话,直接将事挑明。
朱凌低头笑了,眼底眸光微闪,簿唇微微翘起,“是啊,我知道。”
“不过我今日见你的心思,全然不在剑上啊。”朱凌走到小朝面前,“是因为汴京的那位大人物要来,让你有了波动吗?”
小朝:“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朱凌像是没听到,继续说道:“我还听说了。四年前,你与这位右相大人牵扯颇多,你不仅救过他,还去参加了他的百花宴,不过人家,选的却是别家姑娘。小朝,你们是何种关系啊。”
小朝本是不想搭理朱凌,可一听到这些话,又忍不住反问:“这些事,你从哪听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