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在后山待了许久,鲁正男会给他们讲嫁接的柑子树,一棵树可以结好几个品种的桔子。
当天晚上他们宿在鲁家庄,庖厨特地炖了鸡汤款待,吃的还是新米,说是村民们送来的。
鲁东荣讲究养身,饮食清淡,也吃得少。陈皎用了一碗热乎乎的鸡汤,整个人无比熨帖。
起初鲁东荣特别警觉,后来见她跟寻常小女娃那般,又贪吃又好奇,什么东西都会问,便渐渐放下戒备,言语温和许多。新米的口感比在府里用的要好,鲁正男说第二茬稻谷的口感会更糯,但量少,成色也差些。
村里也有村民种二季稻,一年收割两回,能增添收成。周边大多数村民的种粮都是在鲁家取的,也有特地过来买种的富农。鲁东荣不客气道:"那是州府该干的活。
陈皎道:“既然鲁家能育种,那何不整个县都种你们家的粮?’"
陈皎:“...
鲁东荣:“民以食为天,地方不受朝廷管控,底下老百姓的生死,他们哪会在意?
陈皎反驳道:“瞎说,州府若是不在意,那我跑下来做什么?“倒是你这老儿,白干了这么多年的官,既然有本事为百姓谋福祉,为何藏着掖着?"
是什么情形,不用你一个小女娃来教。
鲁东荣早就看透官场,淡淡道:“九娘子还太年轻,老夫为官几十载,上头见两人要开始怼,鲁正男忙打圆场,陈皎看不惯老儿事不关己的态度。稍后待鲁东荣下去歇着后,她偷偷同鲁正男说道:"你祖父脾气忒怪。"娘子莫怪。”
鲁正男有些尴尬,圆融道:“大父年事已高,有时候说话不免糊涂,还请九陈皎摆手,“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现今世道混乱,王朝岌岌可危,在大厦将倾之际,天下士人焉能独善其身?"
鲁正男沉默,隔了好半晌,才无奈道:"不瞒九娘子,我们鲁家无心仕途。"又道,"大父在官场上浸淫数十年光景,许多事情早已看透。朝廷腐败,这是不争的事实,大父人轻言微,只想在鲁家庄享几年安稳,了却余生。"陈皎想了想,说道:“人各有志,不过你们县衙真的太穷了,官舍跟猪圈差不多,我能在这儿多待两天吗?”
鲁正男:
“.
....."
好。"
陈皎忙道:“不用每顿都杀鸡的,我觉得新米好吃,比淮安王府买的都要鲁正男:“...
..."
她看起来真的很像无赖。
鲁家的条件可比官舍好太多,晚上给她安置的屋舍床铺也干净整洁,陈皎脑中隐隐有个想法,因为衙门实在太穷了,她受不了!晚些时候鲁正男去到祖父房里,鲁东荣还未就寝,见他来了,问道:“那女娃什么时候走?”
鲁正男露出为难,“孙儿看她那样子,想来是打算在鲁家庄待几日了。”鲁东荣皱眉,琢磨不透她在这儿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