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咳咳……”
因着双手无力,他便无法摇动轮椅。
“孩儿的双手只是……只是暂时地失去了力气,所以才会端不起碗来,往常不会是这样的。”
裴青山半点都不心疼儿子,在他心里,裴家的脸面比什么都重要。但凡他跟前还有其他儿子就不会对裴延这样严厉苛刻。
这个儿子天生体弱,幼年又掉进冰冷的湖水里,所以才会越来越糟糕。
瞧着他动不动就咳嗽连连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对他只有严厉没有爱意。
裴青山抬脚上前,粗鲁地将裴延从轮椅上拽下来,这哪儿像是对待亲儿子啊!感觉比杀父仇人还要憎恨几分。
裴延倒地,袖间的暖炉摔出,碳火洒满地板,好巧不巧,他那只受伤的左手摁在了上面发出滋滋的响声,并伴随着糊肉的气味传来。
裴延死死地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发出哀嚎,豆大的汗水从额头上滑落,他疼得浑身颤抖,却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站起来!”
裴青山的脸上看不到一丝怜悯之色。
让一个坐轮椅的人站起来,这不是故意为难人吗?
“父亲……孩儿的腿一到冬日就……”
裴青山已经是不耐烦到了极点,他强忍着出手扇耳光的冲动又一次重复着。
“是男人就站起来,裴家没有孬种。”
裴延无法辩解,只能尝试着各种办法,借着轮椅,桌子一点点往上爬,只是……
无一例外都失败了。
一次又一次他无力地瘫倒在地上,他只觉得自己像个被别人玩弄于鼓掌之中的臭虫一般毫无尊严可言。
不知道第几次被重重摔在地上,裴青山终于忍无可忍了,抬起一脚朝着他的肩头踹去,边踹边对着他怒骂:“想我裴青山,叱咤朝堂半生,怎么会生出你这么个无用的废物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