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煜峥重燃一根烟,把自己困在烟雾之中,他的心里有东西松动了。
整支烟的时间,他都沉默不语,把钱行吓到了,事情还真没那么简单。他悻悻道:“你不想说算了。”
烟又灭,他挥去面前的烟雾,眸里满是阴沉。
“和时景有婚约的人,不是江司辰,是我。”
钱行的瞳孔瞬间收缩,又迅速扩张,整个人定在了这一刻,耳边只剩下这句话,在擂鼓回响。
他的喉咙发紧,“他俩的婚约是两年前定下的,也就是说,是你定的……不对,是你亲手把时景送给江司辰了?”
“送”这个字,传到江煜峥耳朵里,异常轰鸣。
他默认,钱行悟了,“三年前,你在祠堂自请了三十鞭,当时祠堂门紧闭,里面只有你和江秉天,还有江二爷,谁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现在我知道了,是你违背了祖上的约定,要退婚,对不对?”
江煜峥双肘撑在膝盖上,眼睛盯向窗外的一片虚无,不否认。
钱行继续回想,“你退婚,是因为在这之前,庄晓雅因你陷入了险境,导致一病不起,你心里有愧,要对她负责?”
江煜峥这才收回眼神,聚焦在钱行脸上,“不全是。当时我下定决心,要把产业转回国内,一时间身边危机四伏,时景那时候还小,实在没必要把她牵连进来。”
“所以你把她推给江司辰,觉得他才是良人?但是依现在看,是你亲手把她推进了火坑……”
后来的事,钱行都知道了,也不问了。他冷笑一声,确定了这就是段孽缘。
“你就不应该碰时景!”
“可我碰了,碰了就会负责。”
江煜峥保持着刚刚的姿势,纹丝不动,眼睛里有一股断然的势在必得。
钱行叉着腰,抬头后仰,深吸一口气,“是责任还是爱,你这次最好想清楚,如果光是责任的话,我劝你送她一辈子的荣华富贵,然后放了她。”
放了她?第一夜,江煜峥就这样想了。可她就是有魔力,一点点往他心里钻。
折腾了一晚上,又听到了惊天大雷,钱行的脑子已经乱成一堆麻绳。他起身准备离开时,才想起他来的目的。
“我今天来,是告诉你,江司辰身边多了个助理,名字叫任莹,是时景的大学室友。我查了,这人是白毅彦的人,你应该清楚,他要做什么。”
开学后,白毅彦便给任莹介绍了公司的一个部门经理,这小伙能力突出,人品优秀,可两人没谈几天就崩了。小伙脸皮薄,不肯说出分手原因,还是公司聚餐喝醉了,才吐露了一二。原来是任莹嫌弃他家庭条件不好。
这件事后,白毅彦就清楚了任莹想要什么,她也不避讳,直接和他谈起了条件。
江煜峥推开窗户,一股凛冽的冷风猛然灌入室内,他的神经被突如其来的寒气刺激得凸起。还没到深秋,就已深寒露重。
离时景的婚期,还有一个月。他脑子里罗列着谋划,一直排到婚礼前夕,全盘收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