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侧的人正想说些什么,还没来得及开口,底下的施元夕就被国子监的人叫走了。
施元夕在周围学子诧异的目光中起身,和对方一起离开了茶室,往国子监的方向去。
国子监内有一栋雄伟的建筑,立于静思台的后方,是官员的议事处。
大考榜单已经公布,可屋内的争论仍旧没有停歇。“…她入国子监也不过短短的三个月,这么短的时间内,提升怎么会这般巨大?”
“放榜之后,已有不少人来打探消息了,都想要知道施元夕这个第七位是否属实。"有人叹气道:“此前汪监丞就提议过将放榜日往后延,却被卢祭酒驳了,如今闹得这般大,她这个名次若是虚的话,国子监在朝上,怕是难以立足了!”
“答卷你们不都看过了吗?“邱学正不耐地道:“名次是虚的?刘学正,你倒是说说看,这名次怎么个虚法?是那算学虚了,还是那经义虚了?”
“你当那算学是与你开玩笑呢?什么都不懂,便也能蒙到答案?”
教算学的学正连连点头,这次算学的试题还比较难,乙等院的还好,从丙等院往后,有不少人答卷都是空着的。说别的能弄虚作假也就罢了。
这可是算学,不会便是不会,从哪儿弄虚作假去?“所有的监考官都已经再三查验过,施元夕大考时所坐的位置,周遭都是些乙等院的学子,随便拉出一个来,评分都远不如她。“齐学正沉声道:“考前入场时的那场意外,在场之人心心里都清楚,正因那件事情,施元夕入场前的检查尤为仔细。”
“便是要怀疑她弄虚作假,也得有个由头,身侧都是学识不如她的人,她上哪儿作假去?”
“她的身上若没有猫腻,怎么那日入场前那么多的学子,偏偏就她查出了不对劲?且此刻回忆起来,那钱学录是自己认罪的,却也只认了那张纸条,有没有其他的,可就难说了。”
卢祭酒坐在了上首,就这么看着他们争得面红耳赤。他面色沉肃,瞧不出来情绪。
徐京何坐在了他的左下方,修长的指节轻点着椅背。甲等院的大考名次实在是过于重要,这不单单只是一个书院里的排名那么简单,而是直接关系到了仕途。首位破格考入甲等院的女学子,首位仅用了三个月,便从末位突进到了前十的学子。
所要面临的阻碍,且还不知有多少。
她目前所走的每一步,都在抢占别人的位置。利益之下,没有任何人会后退半步。
眼下几个官员的质疑,还仅仅只是个开始。下边还在争吵,徐京何轻抬眼眸,冷声道:“既是这般容忍不下她的名次,当初她入院时,你们就该去朝上死谏的。”
屋内骤然安静下来。
“不让她进入国子监,现在便不用费尽心思地否认她的名次。”徐京何抬眸,直接与所有人对视。汪监丞冷笑:“照徐司业的意思,便是她不管用什么手段,我等都得要捏着鼻子认下了?”
卢祭酒皱眉,想要打断他。
就听边上的人声色冷硬地道:“正是。”
底下所有官员,俱是变了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