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到后来,他听到横滨市的描述不由得眼神有些放空。
就是这么一个离自己如此近的地方,一个跨海大桥的距离。
一个桥的距离。
可那是桥么?
那是租界警卫队人员黑洞洞的木仓口和本地大帮派的岗哨。
莲前面描述的竹林和雪山他都没有心动,因为那些距离过于遥远。
但是唯独横滨的描述,让他感到格外触动…甚至是痛苦。
这种痛苦从内而外,抨击着麻木的心,几乎让他感觉自己仿佛亏欠了某个人什么东西。
这种感觉对于省吾来说非常新奇。
莲声音温润的继续:“镭钵街的风景有一种在毁灭之后重燃新生的美,但是过于单调,我们要看看其他的风景。”
又来了,这种自说自话的陈述句。
省吾嘴角抽搐:“这又不是你想来就能来想走就能走的地方……”
他话还没说完,一个十岁的小女孩一下冲上来抓住陈采莲的袖子:“莲,我和你学识字吧,我想离开这个地方!我一直想去城市里面看舞台剧,但是我怕因为不识字找不到坐公交车的路线!”
她的话撕开了一个小口。
“其实…我也想出去看看,要不莲哥你来带我一起识字吧,这样我出去起码能打个黑工。”
“我也不喜欢镭钵街这个地方,整天看着黄黄的一片都看腻了,每天早上都闻着旁边的水管味儿起来…”
“理解,除了那些靠剥削黑户的帮派老大们,怎么可能会有人喜欢这种地方…”
“待在这里混日子,我感觉我自己都对不起我自己。”
省吾:“……”
短短的三言两语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感到有些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