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管家将手里的秤杆递去。
庒琂又走出来一步,接着。
管家又道:“姑娘放在上头,头朝头,尾朝脚。断的地方别续上,中间加块秤砣。”
那两人把一个秤砣伸出来,大约是要请庒琂也接了。
庒琂接住,沉甸甸的秤砣,她望住手里这两样东西,心里疑惑,忍不住问管家道:“这是什么?为何那么用?”
管家道:“姑娘何须问?过这一夜便好了。以后,平平安安,常年顺遂。有劳姑娘的手了。”
言语停,管家躬腰垂头脸,那两人也如管家这般。算是给庒琂答个谢礼了。
庒琂没再问,“嗯”应一声,刚想走,忽然想起管家跟寿中居亲近,便趁他们没走,赶紧出声叫:“管家留步。”
管家回身,听候。
庒琂道:“我有多日不在寿中居旁,敢问老太太好?”
管家道:“姑娘好,老太太便好。府里得托姑娘的福。”
这话巧妙,转弯的告知庒琂,老太太不好,又转弯暗示庒琂,如今发生的事都是庒琂她引起的,可不说托她的福?管家这般言语,必定受郡主的指示,自然的,西府发生的事,管家或没跟寿中居报告。
庒琂感叹:我为何要多此一言?自求其辱?
管家几人跟一阵风雨一样,忽无声息,忽噼里啪啦,来了,又走了。
庒琂入屋,按管家的嘱托,将折断的秤杆放在棺材绿布上头,杆子头朝棺材外,杆子尾部朝棺材里头尾端,中间不给衔接,置放那块秤砣。
如此。
回垫子上跪坐,庒琂无神无志模样,心想:明日发送,今夜怎么着也得派人来。
在她老家,但凡死人守灵,子女在旁哭,是要哭一宿,待发送前一夜,亲朋好友等要来陪伴。这里,应也这样吧!
等来等去,如头夜那样,只有她一人。
鬼母说的没错,庄府人狠心、冷漠。宝珠的死,庒琂是看得清楚,心里也瞧得清楚,庄府的人,果然的呢。
思想这些,添加烦闷罢了。接着,她为了缓解紧张,缓解不安,寻思旧时南边快乐的事。又过许久,外头门窗传来响声,她以为宝珠的魂魄回来了呢,吓得娇喘出声,战战兢兢道:“我跟姐姐无冤无仇,如今看护姐姐最后一程,请姐姐不要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