庒琂红脸,显露羞涩,颔首。她在拿起筷子之前,先端起酒杯,直直向三老爷敬,道:“日前是琂儿不知天高地厚,口出狂言,无礼顶撞老爷。请老爷原谅。”
闻见庒琂的致歉言语,庄勤终于抬眼看她了。
三老爷欲伸手去接,可庒琂已把酒杯收回,道:“老爷身子要紧,这杯琂儿替老爷喝了。请老爷品尝梅子鱼。”
说完,庒琂眼睛狠闭,仰头灌下一杯,因吃得急,酒水没下喉咙,便咳个不止。
庄玳赶忙把茶水给她端来,与庄玝一同帮拍后背。
郡主嗔怪道:“喝不得就别逞能喝。你哥哥和妹妹就这般德行,全学老爷的坏毛病。”也是十分关心庒琂。
庒琂缓过气儿,再致歉,道:“我失礼了,请太太、哥哥、妹妹、姨娘饶恕。”
众人皆说无妨。
三老爷已动筷子品鱼,约是吃几口,道:“这鱼与常吃的不同,味道鲜美,酸中带甜。做得好,很入我的胃口。”
庒琂听了,心中极其高兴,忍不住回头望子素。
子素却冷脸,并无高兴样子。此处,庒琂回神想到,是了,子素将西府当仇家,怎会笑脸迎合?而自己更不应该迎合了。
于是,庒琂勾下头脸,小小的吃几口饭菜,余下听他们一家人说话。
三老爷开了话匣子,笑道:“往常,我总说食不言寝不语,今日,开个例,由得你们说。但我想啊,辜负这桌酒菜了。竟有人不愿意动手,口也不愿意动了。”
此话,直指庄璞。
庄璞知父亲的意思,他歪起脖子冷笑两声,道:“老爷,你要指责我,点名道姓的来。何苦用酸鱼来酸我。”
三老爷道:“你没吃过,如何知是酸的?别学人家葡萄没吃,倒先说酸了。等你真吃了好葡萄,再来说吧!”
庄璞道:“我本就不爱吃葡萄,是酸是甜,我不必关心。”
庄玳推了推他,示意注重言语,又眼神示意他拿筷子。
庄璞照庄玳的示意动起来了,粗粗鲁鲁,大夹子夹菜,大口吃饭,响嘴儿吃酒,俨然是外头逃饥荒的难民,没一副贵公子少爷模样。
三老爷叹道:“慢着点儿。没人跟你抢。”
庄璞嘴巴也不饶人,道:“滚出去之前,我得先填饱肚子,撑个三天五天,看能不能走到津都港口,我好渡船飘洋海外。”
三老爷听得,将筷子摔在桌上,沉下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