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瑛闷住,不语,摇头叹息,显得有些抑郁情绪。
庒琂看这对姐妹,真是各具神奇。二姑娘跋扈中透出世中平俗,且占有欲强。三姑娘恬静中散发善念,显得淡泊无求,从她就可看出。或许,三姑娘庄瑛明白‘断欲无求,当得宿命’的道理。
再有,庄瑛引用佛说箴言,让庒琂心里忽然泛起一层迷惘来。那还有说道‘忍辱多力,不怀恶故,兼加安健;忍者无恶,必为人尊。心垢灭尽,净无瑕秽,是为最明’,自己忍辱曲爬,为的是什么?为的是昭雪,惩治凶恶,可因一恶人联及他人,那自己的所为不正是大恶大毒之人?
幸好庄玳岔开话题道:“如今,还有谁没说的,赶紧说一个,凑好了我们去见老太太吧,想必都在那里等着呢!”
曹营官放下笔,对庄玳道:“还有我没说,不过,我说了等于没说。略了我吧!”
庄玳不依,非要曹营官拟一个。
推脱不了,曹营官在记名备案纸末添了一个,大约是几个字:“石头迹。”
庄玳瞟了一眼,笑了,但没说什么。庄玝和庄瑛有些奇怪,拉上庄瑜也去瞧一眼,怪道:“名字有意思,倒是什么意思呢?”
曹营官抿嘴笑,将大奶奶看了一眼。
此处,或许只有大奶奶能领悟到了,那日,因受曹氏的威胁,她从府外回庄府没直接回镜花谢,而是在北府呆了一阵子,尔后才回镜花谢见庒琂。从北府出来的半路上,她百般伤心,于是坐在湖边石头上哭泣,正好曹营官路过看到了,还出言安慰一番。
大奶奶略是一笑,遮掩遮掩,当是没见那几个字。
因没其他说话,众人先后下梯子,一起离开红楼。曹营官执着记名纸,说要给老太太和老爷们评断,选出一个名字文魁来。
原路返回。
路上。
庄瑛的情绪低落,淡淡的表情,绵绵的步子,显然介意她姐姐庄琻才刚的说话。出来后,庒琂便一直注视着她,想找些话来与她说,以能宽慰,所以略放慢了脚步跟她同肩。
走了一段路程,庒琂才对庄瑛道:“今日是你生辰,怎拉着一张脸呢?”
庄瑛抬起下巴,示意庒琂看她姐姐庄琻。
庒琂自然明白,沉沉一笑,道:“姐姐才刚还用说话,里头不也有清净安乐,道不失矣?”
听闻这句话,庄瑛神色转喜,楚目含笑地望住庒琂。
庒琂向她挤了挤眉毛,倒不再说了,下意识地拉住她的手,继续跟着众人走。
回到正院屋前,有丫头报说,老太太在太太屋里坐着,跟老爷们说话。获悉,庄琻一脸兴奋,如获大喜,连忙牵扯曹营官的衣袖,让他赶紧去递记名纸。庄玳也催促他去。
曹营官怕去见老爷们,遂而跺脚道:“你们去,我去不合适。好歹是你们府上的事儿,我一个外人掺合什么呢!”
庄琻猛力推他,道:“少啰嗦,赶紧的!”
曹营官不动,站得跟木头似的。庄琻又骂了几句,实在使唤不了,转头让庄玳去。
庄玳连忙摆手,怯生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