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奶奶撑着腰杆,站起来,庄琂立马跟起身。忽然,大奶奶缓缓蹲跪下。
吓得庄琂急忙扶她。
庄琂道:“要不得,要不得!你这个身子,还折腾什么呢!要跪要拜,也是我拜你。我们之间,不必多礼,眼下又没外人,怎么陌生了呢!”
大奶奶垂泪道:“姑娘啊,孩子到底不能没爹娘,这没爹娘的孩子,往后怎么成人?”
庄琂道:“嫂子这什么意思?是要我请药先生来救大哥哥么还是……”
大奶奶道:“往时,姑娘可记得,那密道里头有些仙草。也不知道能不能救治得,姑娘若看在我的面,帮我拿些来,死马当活马医一回。我不想让孩子……”
庄琂扶大奶奶坐下,道:“嫂子,这多大的事儿呢。真有那妙药,嫂子不来求我,我也会帮嫂子的忙。再说,我回来听闻,大哥哥突发事故,是子素姐姐的缘故。就凭这,我良心也过不去。可白老太医说了,救三哥哥的病,那仙草使得,救大哥哥的病,恐怕……”
大奶奶哭道:“我何尝不知道?就是没指望,没活路了才想到那些,姑娘笑话我病急乱投医,我也接受。”
其实,庄琂心里清楚,大爷庄顼的病是末景之期,无力回天了,即便送去烟波渡十里红庄,萧夫人也未必肯援手,能不能救,有无药可治另说。
就此,庄琂没把十里红庄萧夫人的医术告知,仍旧安抚:“嫂子放心,我寻个机会再进去,若是拿出那草药,我悄悄送与嫂子。能不能救得,我们顺天意,我们力到了,也无憾了。”
大奶奶点点头,亏欠道:“多谢姑娘不计前嫌,不计仇怨。姑娘一而再再而三帮我,我今生今世无以回报。”
庄琂道:“不相干!说近的,你我之间,情同姐妹,一开始,是你在帮我,我也该念这份恩情;说远的,你肚子里的孩子跟我也有一层亲戚关系。我怎冷眼看孩子受苦?能救,我会想法子。”
说到此处,子素睡午觉醒了,走了进来,见里头两人擦眼抹泪说话,当要掉头回避,却被她们见到。
庄琂急招呼:“素姐姐,大嫂子来了。”
子素避不开,讪讪地走进来,冷冷淡淡地给大奶奶端礼。
此处,子素心虚,毕竟庄顼的伤病由她而起。
大奶奶也没怪罪子素的意思,脸面挂出微微笑容,算是应了礼了。
可庄琂为了宽慰安抚大奶奶,又对子素道:“素姐姐,大哥哥如今不太好,是我们的不对,我打算进密道给他寻点药。我答应嫂子了,看晚些时候呢还是好久,我们一起进里头取药去。”
子素道:“听说大爷的病,是几重旧症引发,没药治的呢!真有什么灵丹妙药,白太医能袖手旁观?连太医救不活,我们何苦多此一举?庄府待姑娘,那是多深的仇恨?大奶奶不是不知道的。”
子素不想帮忙,才说这等话来。
大奶奶听后,笑了笑,道:“自然是素姑娘跟姑娘亲些,替姑娘想得周到。我今儿过来,实则看望看望姑娘,顺便唠叨几句。姑娘为难,我也不敢再求什么。如素姑娘说,大爷是要死的人,那死了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