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道:“一二年前,也赶着入夏,一件儿接着一件儿喜事。今儿,赶着入夏,一件儿接着一件儿……”
曹氏打断道:“老太太知道的,这不也是一件儿接着一件儿好事儿么?佟府过几日要差人过来细谈,我们只盼老太太身子强硬康健,替我们主持。”
这方的意思,指的是庄琻与佟府少爷佟幕的婚事了。
老太太道:“但愿吧!”又怔怔地看住庄琻。
此刻,庄琻听了母亲与老太太的对话,忽然伤感,眼泪水跟珍珠似的,一颗接着一颗往下滚落。
庄琻怎么不知自己的难处?身为庄府的小姐,发肤前途,一切得由家人安排,婚事也不能自主。论到底,自己是不愿意嫁去佟府的。
要知道,庄琻倾慕王府的肃远少爷。这些,她母亲曹氏心里清楚。可怜的是,打她小时候,北府与佟府定了亲,替她定人生大局了。
庄琻伤心,就为不能自己,不由衷啊。
老太太见庄琻一脸丧气和悲伤,有些不忍了,勉强挤出笑容,对她说:“二丫头啊,该是你的好事。我只盼看见,欢欢喜喜的才好。”
曹氏催促庄琻道:“还不谢老太太呢!”
庄琻怒转脸面,白了母亲曹氏一眼,再转头看老太太,哭道:“老太太好,我才能欢欢喜喜。期盼老太太康健如初,我才是无忧无虑了呢!不然,日后有人欺负了我,真真没人给我主持,没人肯疼我了。”
老太太持续微笑,道:“难得你换这副模样,叫我有些不习惯了。听话就好,你听话,我安一万个心。可别像你们老子娘那些个嘴脸,搁在哪儿都叫人嫌弃。”
庄琻哭道:“老太太也嫌弃我了。”
半时,庄琻的悲伤由内而外,真真实实的。
三姑娘庄瑛见姐姐那般,又见老太太那般,心里涌起无限的酸楚,她也想像姐姐那般说几句话讨老太太的欢心,可是,眼下嘴里,却怎么也憋不出来。
老太太的目光从庄琻的脸上移开,落在庄瑛脸上,道:“你姐姐出去,该到你了。你也该欢心才是。”
庄瑛摇头,眼泪比她姐姐还要厉害些。
曹氏皱眉头盯住庄瑛,恨不得替她说几句,眼睁睁的见她半声不吭,真急死人啊。
末了,曹氏道:“老太太,这是个闷葫芦儿,只盼不得好了。日后和府的和大少爷与她,不知谁遭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