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呢,萧夫人替庄琂和三喜治疗,所用之术,放在平常,叫人大开眼界,别说治病了,见了吓都得吓死。
那萧夫人医治之术,号称说用人的尸骨作粉,尸油作膏,倒入千毒万恶虫的唾液,糊糊的赶往她们脸上敷,又熬骨头汤似的,让她们在澡盆里泡人头骨,沐浴清澡。庄琂心里惧怕,幸好阿玉事先招呼,她才这般镇定。
如今。
庄琂回复道:“夫人久居此处,怕是没得乐趣之事,想让我惊吓叫唤几声,好以取乐。若是夫人想听,我假装叫一下也无妨。”
萧夫人赞了庄琂一眼,道:“果然厉害。若将你放在宫里,只怕没几日爬上贵妃之位也未可知。可惜你这样的人物,模样好,心思也沉得住。倒让我感兴趣了。”
庄琂听得,冷冷一笑,道:“话说伴君如伴虎,历来古书都有说的,围城内外,城内羡慕城外人,城外羡慕城内人,那有什么意思呢?何不做适合自己那一处的那个人?我没那命,自遵天命活着,已是万幸了,真让我进宫,有那机会我也不去。我不消做什么贵妃。我就是贱命一条。承蒙夫人看得起。”
庄琂不卑不亢回复,却也说得是心里话。萧夫人的言论,叫她想起宫里的姐姐了。姐姐虽然在宫中得宠,不也落得母家家破人亡么?历来富贵如烟云,想必如此。萧夫人看着貌美,想必对富贵荣华很是期盼,不然为何说这些?可十里红庄,说白了,也很富贵呢,何苦羡慕宫廷那些贵人?
庄琂那样回复,多有讥诮之意。
萧夫人点点头,称赞道:“你很会说话,知我爱听这些。”
庄琂道:“夫人此言差了,我说的句句实话。我不但看不起什么贵妃皇后,连同什么太后宫廷,还对他们恨之入骨。这番说,不知得罪夫人不得罪?”
萧夫人威胁道:“真真会说话,不枉我救你一场。话说,你就不怕我告了你去,叫你满门抄斩?”
庄琂眼睛一红,道:“我已家破人亡,要斩,只有斩我一人了,倒也落个干净。我才不怕夫人去告密。”
萧夫人微微一笑,仍旧替她跟三喜疗伤治毒。
经萧夫人这一手治疗,庄琂和三喜的脸面恢复昔日容光和清丽了,连体内的毒痛也渐渐没了。
在萧夫人不在跟旁时,庄琂还对碧池赞叹道:“这位萧夫人果真世外高人,年纪轻轻的,竟有这等医术。”
说得碧池满眼期待。
碧池说:“要是她能替我诊治之轩就好了,再能去傅姐姐家里替那位状元公治疗就好了。”
庄琂宽慰道:“萧夫人刀子嘴豆腐心,我看人不坏。我们一日没出去,到底有一日的机会向她求。”
碧池道:“先把姑娘的伤病治了再说。如今啊,治得姑娘,我已阿弥陀佛了。”
说罢,碧池对窗外的天作拜。
庄琂和三喜见得,摇头,心里却十分感激。
连是数日,萧夫人亲自来牡丹亭,只为庄琂和三喜治疗,旁的事,旁的话一概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