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琻骇然大惊,跌坐下来,连连道:“太太糊涂,这等事怎么能私下处决呢,叫老爷老太太知道,怎么办啊?孩子丢失,不得报官么?太太也太心急了些。”
曹氏道:“你是知道我的脾气,容不得沙子的。”
庄琻道:“到底,那么大的事情啊!可是太太,琂妹妹不是偷孩子后,跑出府去了么,怎又回来了?怎又叫你抓住了?”
曹氏道:“你这个琂妹妹跟三喜见没把我害死不甘心,又来找我的晦气。你知道的,子素那贱人进府里,就对我们北府怀恨。琂丫头看上她,那不是跟我们北府过不去?都是外头进来的野路子野丫头,我今日发慈悲赶出去干净。你权当没看见,日后,都不许向外人提。”
庄琻听得真话,心里惧怕得紧,且曹氏那样说,自己也就犹犹豫豫的,只能点头。
曹氏还不放心,假装委屈哭出声来,说:“你这位琂妹妹没那么好的人,再待下去,别说害了我,还要害你,害我们整个庄府。也不知道她是哪个山头的女贼,一连将老太太老爷们都给欺骗了去,你们姊妹几个眼皮子心思浅,没些个经历,也给骗了这么久。如今,她看老太太不好,没靠山了,盗了孩子出去卖,又盗府里的钱,最可恨一口咬定是我偷篱竹园的儿子呢,我有口分辨不赢。你若心疼我,该知道怎么办。”
庄琻见母亲说得真切,信了,道:“那太太也别一个人做呀,这种事叫我出手,我保准比太太狠些,让太太出气啊!老早我也觉得,镜花谢那些个外头来的人,老太太竟糊涂了,认作什么干孙女,与我平起平坐,没那道理的。”
母女二人气煞煞的咒骂论说,至半夜才分开。
然而,曹氏终究睡不着。因为后头贵圆和玉圆出去,想再将麻袋里的庒琂和三喜弄走,已寻不见门外的人了。
贵圆和玉圆回来报说:“地上有许多血,麻袋子还在,人却不见了。”
当时,曹氏听闻,实在不安,又让贵圆去官府里探看风声。贵圆和玉圆去探了半日,回来说官府那边平静,没人报官。
等西府的事完毕之后,空下心神来,曹氏又莫名担忧,越想越觉得自己粗心大意。至晚,回来困乏想眯一会子,谁知女儿来访,叨叨个半夜。
当下,曹氏睡不着,叫丫头端来安神汤,囫囵吃两碗,迷迷糊糊才有些困眼。
次日。
贵圆和玉圆匆匆来报,说:“我们又去官府那边打听,还是没人去报官。想是她们没胆去的。可是,我们想一夜,觉着,琂姑娘跟三喜身上有伤,必找药先生去了。”
曹氏那一身劳乏,猛然惊醒,拍打大腿,道:“是呢!我怎就忘了外头的药先生呢!”
贵圆为难地说:“可我们不知药先生住哪儿啊!得问大奶奶才行。”
曹氏听得,哪里顾得上吃早饭,简单梳洗一番,领着贵圆玉圆去东府滚园见大奶奶,意在询问大奶奶药先生居住在哪里。
曹氏打算好了,打听准了信,差几个得力的人围住药先生,将药先生押进庄府看病,再找茬儿寻药先生的麻烦,推他一身罪,那庒琂便没个依靠了。
到了滚园,迎耳听闻秦氏、庄瑜、庄瑚、大奶奶等悲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