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母说:“这娃儿吃得睡得,才长得快。你们来了,先别出去了,多陪我些时候。”
庒琂答应。坐了一阵子,不知是冷暖交加入了寒的缘故还是一路进来惊吓劳累的缘故,忽然之间,庒琂主仆犯困起来。
鬼母说:“这个时候,外头怕是晚了。你们去那些箱子里翻一翻找一找,看有什么衣裳没有,自己拿来铺吧,你们那些身子娇贵,别膈坏了。我是老皮子老骨头倒无妨。”
说罢,鬼母起身,转去石门后头。
庒琂问鬼母去哪儿。
鬼母说:“给你们拿些吃的。”
三喜道:“我们带来的食物还有呢。”
鬼母“呸”的一声,道:“没良心的东西,拿来孝敬妈妈我,又进你们的嘴?亏你们能吃得下去。”
庒琂拍了拍三喜,示意别说,余下,鬼母便走了。不多时,鬼母抱回一罐玉蜂蛇胆浆,吩咐说:“这以后就是你们的饭菜了,可省着点吃。”
非得要庒琂和三喜吃了,鬼母才不念叨。
而庒琂和三喜吃几口,推脱说饱了,实际上吃了那甜腻腻的东西,反是越发的困倦。之前说翻箱子找衣裳布料什么的,至终也没找,就地趴下呼呼的便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几时,庒琂朦朦胧胧间听见一阵仓促的脚步声传来,她睁开眼睛看四周,已不见鬼母在旁边,东府那孩子倒还躺在玉床上,睡得正酣。
三喜也睡得跟死猪一般,微声打齁。
庒琂推了推三喜,不见她醒来,便自顾的爬起,顿然,觉着浑身骨头松软,胸口发闷恶心。因听到那脚步声越发沉重凌乱,庒琂以为鬼母在石门那边发生不测。于是,挣扎站起来走几步,拿起灯笼,寻声而去。
转过那道石门,此前听见的脚步声越发清晰了。
庒琂弱弱地叫唤:“妈妈……妈妈……”
叫唤几声,无人回应,脚步声也停止了。
出于警觉,庒琂微微停顿,稍稍观察。
接着,庒琂提着灯笼,继续顺着石壁道走。这处道路,两边是上下参差不齐的钟乳石,偶尔滴滴答答掉下几滴水,发出嗡嗡咚咚的响声,庒琂越往里走,心里越发惊凉。
不知走了多少步,忽然,迎面而来一阵冷风,吹得灯笼左右摇摆,庒琂那一身的困倦之意顿时被吹醒七八分。
庒琂打了个寒噤,使劲揉眼睛,想瞧清楚前头有些什么。
可前面终究漆黑,什么也看不见,离灯笼近些,只是些顽石罢了,她小心举步,生怕一脚落空,掉进万丈深渊。